我替老叫花子擔心的要命,還當他說的特別要緊的事是什麼事呢,誰知道這貨竟然說他餓了!
餓了,這是特別要緊的事嗎?聽到他的回答,我想說:我真的很傷心啊!昨天晚上我險些死了好不好啊!一萬隻草泥瑪從老叫花子頭上飄過啊!
可是,光一個老叫花子也就算了,大黑貓竟然也插一杠子,附和著老叫花子話,很臭屁地說:“丟爺也餓了,你剛說燉了雞仔子是吧?快弄來嚐嚐,有年頭沒吃熟食了。”
聽著他們的對話,我有種深深的無力感。腦子裏還是一團糨糊,不想理他們的茬,繼續問我的問題:“你倆是認識的嗎?師傅你到底有沒有事啊?”
這話問出來的時候,我的聲音裏已經帶了哭腔了,他們這麼欺負我,我是真的覺得委屈了。尤其是我身上的傷還疼著呢,老叫花子他就看不到嗎?也不知道問問?
老叫花子可能是看我想哭,也不調笑了,語氣正經了些,跟我說:“你別管那麼多了,該知道的你以後都會知道的。為師已經沒事了。”又關切地問:“身上疼麼?一會兒吃完了飯去好好睡一覺吧。”又說:“你快去看看,雞仔子到底燉好沒?”
大黑貓附和:“就是就是,快去看看,丟爺聽見了就饞了。”
這倆貨,都特麼的不是東西。
看樣子他倆是不打算跟我說清楚了,我也不想理他們,瞪了他們一眼,氣呼呼地摔門出去了。
我一出門才發現門口圍了很多人,老爹、母親、大姐二姐,以及陳老太太和她的保姆崔銀琦都在,她們的臉上都寫滿了很焦急很疑惑的表情,見到我出來,老爹當先一步抓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才問:“你沒事吧?你說的鬼呢?還在裏麵嗎?還有,你的師傅怎麼樣了?”
那兩個鬼還在屋裏,我不知道老叫花子和丟爺會怎麼處理它倆,也懶得去管,他倆在裏麵,那兩個鬼肯定翻不起什麼浪來。當下悶悶不樂地回答老爹的問話:“都沒事了,我沒事,老叫花子也醒了,那兩個鬼他會處理的。老叫花子說他餓了。”
聽到我這麼回答,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母親臉上掛著淚,一邊擦著淚一邊說:“沒事就好,我擔心死你了,你這啥命啊!”
我也生氣,我這啥命啊,這麼悲催。
這時,陳老太太說話了:“黑娃兒貴人命呢,遭得千般罪,才能享得成萬年福。他受這些苦,也是給你們積德呢。”
我們都知道陳老太太是個大善人,吃齋念佛一輩子了,在升子屯做的善事也是數也數不清,她說出這話來,自然讓母親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寬慰。
陳老太太安慰了我母親,又回頭對保姆崔銀琦說:“先給薑師傅把飯端去吧,再燒上些熱水,你給黑娃兒好好洗洗去,把公衡拿來的那些上好的創藥給黑娃兒敷上。這麼小的年紀,別落了一身的疤。”
那時的崔銀琦還是一個特別乖巧的女孩兒,聽了陳老太太的吩咐,輕輕地嗯了一聲,就轉身過去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