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了樣子的鴻蒙仙樹不僅樹形巨大,而且上麵還開著很細碎的花朵,花朵的樣子有點兒像槐花,馥鬱芬芳,萬裏可聞。我之所以認出它是鴻蒙仙樹,還是因為它那很特異的圓形的葉子。
我徑直落到了鴻蒙仙樹前麵,仰頭看去,心中震憾的同時,再度百感交集,我走過去,伸手摟住了它粗壯的樹幹,把臉貼在樹幹上,沒有開言,眼淚卻流下來了。媽勒個蛋的,這一場劫渡的,忒特麼不容易了。
我已經無法環抱鴻蒙仙樹了,跟它比起來,我顯得十分單薄而渺小。當我抱住它的那一刻,鴻蒙仙樹輕輕搖曳了起來,回應著我心中的感慨。
把沒出息的眼淚擦幹,一種心理上的虛弱感瞬間很快便襲來,那會兒覺得自己好累啊,然後就倚著鴻蒙仙樹坐下去,靠在樹幹上,仰頭看著雲卷雲舒的天跡,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不多時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黑娃兒愛睡覺,這是道友們都知道的事情,而且,往往我的睡眠都是被人打斷的,這一次也不例外。
打斷我睡覺的是丟爺。
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隱隱約約便聽到了丟爺的聲音,她在發怒,在謾罵,各種沒節操的罵人話連珠炮似的往外蹦著。
“嗶嗶嗶……老娘要不把陰司整個天翻地覆,就不是金額靈虎。”
“什麼狗屁閻羅,什麼狗屁無常,你還我黑娃兒來!”
然後就是一陣又一陣邪祟的淒叫,一陣又一陣的東西破碎的聲音,不用說,這貨肯定是在某處行打砸之事。
可是,我聽的到,卻看不到。張口喊了一聲丟爺,並沒有得到她的回應。
能讓丟爺如此發怒的,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她以為我死了,正在找邪祟們算賬呢。
事實上,現實中的我自己,確實跟死了一模一樣,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焦黑的一坨,沒有血液,沒有心跳。無論我心念如何轉動,我都無法回到自己的身體上去,連魂天魄地也無法進入。
這讓我感覺十分蛋疼,站起身在道域中四處奔掠著,想要找到個出口,卻始終是然並卵的問題。鴻蒙仙樹長大了,但它依舊無法口吐人言,我問它:“我從哪兒才能出了這道域呢?要不你給我指指方向也行?”
然後,這貨就真的給我指了——那特麼跟沒指一樣,渾身都是枝杈,在我問完問題之後,滿樹的枝杈同時伸展了一下,然後,那方向就是四麵八方的!
我也是醉了,它的意思可能是到處都是路,但這對於我來說一點兒卵用也沒有。這個情形跟我第一次進入道域太像了,當時我也曾頭疼過怎麼從道域之中出去的問題。那會兒出去出去的辦法跟買彩票似的,隻有在發生一些很特殊的事兒之後,我才機率性的被從道域中強行拉出去,進入道域也是機率性的,不是想進就可以進。
難道小千世界換了大千世界,就等於道域再造一次嗎?可是這機率式的進出道域,也實在是太折磨人了,我身在其間,真是幹著急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