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奇怪了,先前兩人加上老太爺三個名醫都給這孩子診治過,明明已經病入膏肓無可救藥,怎麼突然之間便什麼病症都沒有了,好象從來沒有病過似的,活脫脫一個大好人!這讓兩個半輩子行醫的名醫驚詫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對這兩個專業人士固然如此,但是這個消息對那婦人她們而言,則是天降的大喜訊。當婦人聽兩位中年人說了孩子身體已經神奇地突然康複,沒有任何疾病之後,婦人喜極而泣,摟著陳成的頭,嗚嗚地哭了起來:“佛祖顯靈了!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啊!這是佛祖顯靈了呀!”
那個梳著雙丫髻的俏麗小姑娘一直跪在床邊,聽了這話,抓住他的手,又哭又笑的,鼻涕口水糊了她一臉。
陳成很很不想被這樣被女子摟抱著拉著,可是他身體一點勁都沒有,絲毫動彈不得,隻能任由她們摟抱。不過把他半抱起來,這個姿勢也讓他可以看清自己身體了,從身體與床的比例以及說話的聲音強調來看,自己附聲的這人,應該還是個十五六歲半大的少年。
突然年輕了十來歲,返回青春年少時節,陳成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屋裏的男男女女都很高興,歡喜地過來圍在床邊瞧著他問問好。
那兩個中年人在一旁嘰裏咕嚕商量了好半天,這才說道:“孩子已經沒事了,都回去吧,讓他先好好休息。——弟妹,澤兒現在沒有什麼問題,你好生照看他,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馬上來叫我們!我們現在去回稟老太爺。”
婦人急忙答應了,哭著一個勁謝謝。雖然在她心裏,兒子死而複生的功勞是佛祖菩薩,但是她還是要謝謝丈夫的這兩位名醫哥哥的。
終於,一屋子的人都走光了,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婦人一直坐在床頭,摟著陳成,手就沒有鬆開過,甚至兩個中年人他們離開,她都隻是用感激的目光目送他們離去,而沒有起身相送。
人都走了,床邊隻剩下雙丫髻小姑娘和那中年婦人,另外,屋角還有一個年紀比較大的老婦和一個年輕少女,也是滿臉歡喜地望著他們。
屋角那老婦拿來一根凳子過來,放在床邊,婦人這才放開葉知秋的頭,坐在凳子上,從雙丫髻小姑娘手裏接過葉知秋的手,貼在她滿是淚痕的臉上,滿是憐愛望著他:“成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陳成早已經察覺身體沒有任何異樣,而且,身體的力氣也在慢慢恢複,在中年人他們離開的時候,他已經恢複了大半的體力了,隻是麵前情況不明,他不想貿然說話,免得說錯了什麼。現在眾人都走了,他這才說道:“我餓了。”
“好好!”婦人滿臉喜悅,扭頭對老婦道:“呂媽,去給四少爺煮一些稀粥來。”
陳成心裏咯噔一下,這婦人便是自己附身的那人的母親?看著好憔悴,陳成從小就沒爹沒媽的,就師父一個人養活大,唉,冷不丁穿越到古代了,沒了蹤影,師父不知道有多擔心,肯定這會子正在四處找尋呢,肯定也會哭得跟這位婦人一樣難過。心中悲楚,禁不住眼圈都紅了。
婦人見他要哭的樣子,忙附身在他額頭輕輕一吻,道:“我的兒,別擔心,兩位伯伯說了,你的病已經完全好了,很快就能恢複自如的,娘去給你熬粥,很快的啊。”
陳成點了點頭。
婦人起身,快步走到門口,又停住了,扭頭回來,愛憐地瞅了他一眼,又對那老婦道:“呂媽,你來幫忙。邀月,你去打水回來給少爺洗把臉!碧巧,你守著少爺,別走!”
雙丫髻小姑娘和屋角那姑娘都答應了。那老婦跟著中年婦人出門走了,屋角小姑娘也出門打洗臉水去了。便隻剩下了那雙丫髻的小姑娘。
陳成慢慢坐了起來,小姑娘忙道:“別!少爺,你還是躺著吧。大病初愈,還得當心。”
“我沒事,碧巧,我……,我這是在哪裏?”他聽剛才婦人叫這小姑娘作“碧巧”,知道是她的名字。瞧見她一身月白色襦裙,身材嬌小,容貌俏麗,果真象個小家碧玉似的。
“你當然是在家裏啊,怎麼,病糊塗了?”碧巧見他能坐起來,說話也沒任何問題,一顆心也就放下了,聽他問得好笑,禁不住調侃了一句。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陳成,澀澀一笑:“是啊,我,我怎麼好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我病得很重嗎?”
“可不是嘛,我的娘,你病得那叫一個重,不禁滿嘴說胡話,而且全身滾燙,大汗淋漓的,跟從熱水裏撈出來似的哩,可嚇人了!”
“那我衣服怎麼……”陳成低頭看自己穿著,說到這便停住了,自己身上是幹幹淨淨的袍衫,身材幹瘦,跟竹竿似的,比穿越前自己的身材可要差多了,而且這個兒,隻怕也長抽抽了,比穿越前的自己至少矮了半個頭。
雖然陳成隻說了半句話,但是碧巧還是聽懂了,笑道:“你的衣服是我給你換的,大老爺和二老爺都說你的病已經沒治了,讓我們準備給你料理後事,所以我就幫你洗了身子,換了這身衣服,沒想到你卻好了,當真是老天有眼,要不然,太太不知道有多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