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陣驚呼突然響起，“對不起對不起！”
像是不抗手腕的疼痛，江午午一個手抖，隻輕輕蓋著木塞的紅酒瓶便被她不偏不倚地碰倒在男人的褲腿上。
立刻，紅色的液體便呈小溪狀從木塞與瓶口的縫隙裏流淌出來，浸染著黑色的褲邊，滑到腳踝，甚至慢慢滲進了鞋裏。
江午午連忙扶起瓶身，從旁邊抽出紙擦拭著。
“嘶——”
卻是聽見男人的抽氣聲。
因為過於慌亂與害怕，江午午施於他裸露在外腳踝上的力氣越來越大，現時，那一塊原本白皙嫩滑的皮膚已經顯得有些紅腫。
見女人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直保持的明晰朗朗的表情漸漸變得黑沉。
“住手！”帶著陰沉的表情，男人修長的左腿向前不耐地甩了甩。
然而，像是早有預料，江午午顫顫巍巍地一個轉身，居然靈活地躲了過去。
退到一邊，雙手交疊放在身前，低垂著頭，看不到神色，隻雙肩一顫一顫的，看起來非常害怕。
“對不起，二少，我不是故意的。”
如玉珠落盤般的清靈聲音有些沙啞。
“對不起？對不起個頭啊，你知道二少這條褲子多少錢麼？一句對不起就行了麼！”
一旁的萬方聽著這話，看著沙發上男人微蹙眉的陰森神情，心裏……真特麼爽啊！再看了看午午……丫頭真棒！
但是，表麵當然還得是一臉的愧疚，正準備上前，維持一下表麵關係。
“對不起，我當然知道一句道歉是不夠的。”
伴隨著軟軟糯糯的聲音，江午午微抬了頭。
銀白的山狼麵具覆著她的臉，看不到麵容，隻餘一雙烏蒙蒙的眸子在外。水晶燈的光映襯在她微微泛紅的眼眶裏，眼波流轉間，帶起陣陣漣漪，透過像是極力隱忍不掉淚的水汽，大大的黑眼仁無辜又透澈。
清純至極，脫俗至極。
方才怒吼的凶惡男人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從進來就不發一言、毫不起眼的服務生居然生的如此一雙靈動驚豔的眸子，一時之間，咽了咽口水，一肚子罵人的話居然忘記了說。
此時，十二萬分誠懇真摯的聲音：“二少，您把褲子脫了我洗幹淨了再送回給您。”
您把褲子脫了……
褲子脫了……
……
死一般的寂靜！眾人齊齊愣住，麵色驚得一陣青一陣白。
二少一直保持的滴水不漏的表情刹那變得僵硬，臉色更黑了，比烏鴉還黑。
這時，女子仿佛才反應過來，一連驚慌地搖了幾下頭：“不，不，我不是這個意——”
“滾！”
午午低著頭，右手擦了擦眼角，難過至極的樣子。
隻是，沒有人看到她眼裏的冷光和唇角的冷笑。
不著痕跡地上前，拿了酒瓶，就準備走。
“等一下。”
又是這三個字，午午抬眸看去。
二少陰森的眸子此時也正在上下打量著她，突然像是想到什麼，閃過一抹黠光，晦暗不明地帶著了笑意。
“我有說要換酒麼？不好意思，本少隻喜歡這種，我也不想再為難你們，既然柳歸不能來，那···這樣吧。”男人漫不經心地敲著桌麵，“就依你們之前說的，試一下，你們敢喝，那自然是真的，本少無話可說。”
慵懶的目光在對麵四人身上梭巡著，最後淡淡擱淺在江午午身上：“這不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