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手機上按了個號碼,很快電話被接通,聽筒裏傳來的確實是一個女的聲音。
“你丫呸的滾哪去了?老子找了你一個晚上。”對方說的是四川話。
“姐,對不起,我走了,我跟人走的。”她或許早就猜到這個電話會被對方劈頭蓋臉的罵,所以自從打通電話,除了說話,其它時間耳朵都是遠離手機的。
“誰啊?你丫呸的是不是跑去當小三了?”對方質問。
“不是,姐你放心,他對我很好。”她說。
“你丫呸的現在在哪?”對方問。
“我們現在在路上。”她回答。
“在哪裏的路上?”對方問。
“姐,現在信號不好,以後再跟你說。”她說完就掛了電話。
“謝謝你。”她把手機遞還給他。
他拿過手機,看也沒看,往窗外一扔,遠遠地聽見撲通的一聲,丟橋下了。
“你怎麼把它扔了啊?”她翻身探頭往下看,可是橋下麵卻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隻聽見流水的聲音。
他沒有說話,隻顧開他的車。
她撇了撇嘴看他,也沒有說話。
午夜的高速路上已經沒有其它過往的車輛,周圍很安靜,靜得隻有車子發動機的轟鳴聲。兩邊的路燈和防護欄沿著高速路一直往前延伸,車子仿佛是一顆已經融入到茫茫宇宙天際的星星,它正沿著這樣一條陌生的軌道高速地向前運動著。
第二天,車子依然沿著不知道方向的公路一直往前奔馳。她的雙眼浮腫,有些發紅,像是一宿沒有睡,但她顯得比以往的每一個早晨都要開心。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彩打在她的臉上,從車窗前刮過的風吹起了她的秀發。她興奮地把頭探向窗外,振臂揮著雙手,仿佛在展翅飛翔,擁抱這屬於她的自由,新的開始。
忽然一輛裝滿貨物的大卡車從旁邊呼嘯而過,留下一道沉沉刺耳的轟鳴聲。
“那麼危險,你想幹嘛?”他迅速地拽著她的肩膀,把她拉進來,嗬斥道,“有病啊?”
她正襟危坐的樣子,臉色還有點發白,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低聲地反駁,“你才有病。”
他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斜看了一眼他,小心翼翼地問:“生氣了?”
他沉著臉,沒有說話。
“對不起!”她很誠懇地說。
他的沉默,讓她有些失落,這種失落帶著一絲絲的委屈,就像她為做錯了一件小小的事而道歉,卻得不到朋友的原諒。車子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她心裏本來有一百種方式可以緩解這樣一種安靜,但她想不出如何說出口。
“沒事。”大概了過了一分鍾,他看了看她說。
她臉上揚起了微笑,剛才她所有的情緒都瞬間釋然了,發自肺腑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