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開著車在附近穿街走巷的來來回回兜了整個早上都沒有發現小狗的蹤影。她越想越不甘心,一路上陪伴了那麼久,轉眼的功夫,說不見就不見了,沒有任何形式的告別。
“我們回賓館好嗎?”她忽然說。
“怎麼了?”他問。
“它可能回去那裏找我們了。”她說。
他沒說話,直接把車調頭,回到賓館,他們問了前台的服務員,又回到了之前住的房間,都沒有關於小小星的消息。
“我們可以等它回來嗎?”她問。
“它還會回來嗎?”他不確定地問。
“它會回來的。”她肯定地回答。
“要不,去買一條給你?”在房間的門口等了大概半個小時,他說。
“我不要。”她很堅決地回答。
他們選擇了留下來等,其實誰也沒有肯定它會回來,隻是圖個心理安慰,不想給她留下任何的遺憾。
“早點睡吧,也許明天它就回來了。”他說。
她睡不著,躺在床上翻看著DV裏麵所有關於小狗的視頻,視頻裏那個可愛又聽話的小狗始終在她的腦海裏浮現不停,在睡覺之前她還開門看了一下外麵走廊的兩頭。
半夜她迷迷糊糊地醒來,然後迅速地爬起來去開門,發現房間外麵漆黑的一片,沒有任何的動靜,從走廊一頭撲麵而來的寒風讓她徹底清醒來,當她從門口回頭看著還躺在床上熟睡的他的時候,才意識到原來剛才那是夢,夢裏她看到小狗正孤零零地站在門外。
午夜的外麵很冷,她進了房間隨手披一件他的外套,接著小心翼翼地虛掩房門,生怕驚擾熟睡的他。她心裏隱約地感覺小狗就是在這附近。走廊的燈光昏暗得奄奄一息,她一邊往下走,一邊注意周圍的動靜,不放過小狗可能出現的地方。
“請問您看到有狗進來或者出去嗎?”她猶豫再三,還是輕輕地拍了一下在趴在前台打瞌睡的男服務員。
服務員似醒非醒,一臉茫然地看著她,可是看著眼前是個女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強裝一副紳士的樣子,問“小姐,這麼晚,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請問,您有沒有發現有狗從這裏進出?”她問。
“小狗?”服務員撓了撓頭說,“哦,沒有。”
“小姐,您好,請問您是住房還是——”服務員詢問。
“沒事,謝謝你。”她說了聲謝謝就離開。
她回到房間,當她脫下他的外套時候,無意中摸到了口袋裏一個小瓶子。她掏出小瓶子,發現是一瓶安眠藥。她看著躺在床上的他,才明白他睡得這麼沉原來是服了安眠藥。她小心翼翼地躺回到他的身邊,抬眼看著他臉頰消瘦的輪廓,淚水禁不住流了下來。
第二天,她的黑眼眶很重,她趁洗漱的時候,用粉撲掩了一下。出門之前他把他的外套給了她。外麵已經飄著細細的雨絲,空氣冰冷得一時難以適應,缺氧讓她覺得胸悶,臉色有些發白。
因為天氣原因,街道比昨天又冷清了許多,昨天開門的那家超市今天還沒有開,車子開到沒人的地方他也會吹一下口哨,可是沒有任何的回應。他們從早上一直到下午,從北京路到布達拉宮再到八廓街,他開車把之前經過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我們回去吧。”她說。
“是不是不舒服?”他看了看她的臉色。
“沒事。”她搖搖頭。
“不舒服就說。”他說。
“沒有。”她說。
回到賓館的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躺在床上翻看著一本賓館裏的舊雜誌。她幾次回頭看他,有什麼話要說,卻又說不出口。
“我們離開這裏吧。”她沉默了許久說。
“那它呢?”他覺得有些突然。
“這裏很好,說不定它在這裏找到更好的主人。”她說。
“免得跟著我們受苦。”她接著說。
他聽到她這話的時候,心裏酸溜溜的,不敢抬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