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窗外的霓虹燈在玻璃窗上隻剩下一片紅紅綠綠的影子,慕容秀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低頭拚命地整理筆記。房間裏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拉杆箱橫七豎八的鋪在地上,裏麵塞滿了衣服,隔壁還不時地傳出叨叨絮絮的聲音,
“慕容秀,你說這算是什麼事,明明說了下一個月回來,這老頭子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回來了也就算了,回來就不讓人安生,一個電話打過來就說了一句話,掛了。”芳芳翻了一個白眼,繪聲繪色重複著老教授的話,“明天調研,早點來。”
好像有點氣不過,跑到慕容秀房間,“慕容秀,你倒是說啊,大晚上不讓人睡覺整理破行李,最重要的是明天是周末啊,啊啊啊啊。咦?慕容秀,你怎麼還不收拾?”站在慕容秀門前,簡直不能讓人靠近。
“我馬上就好,教授說下周末把大晟祀曆年間的整理好給他,我還有一半呢。”慕容秀頭都沒抬,“不過這雨也不知道下到什麼時候停。”
芳芳看了看窗外,“這雨不小呢,也不知道哪裏又有傷心人。”芳芳和慕容秀是在這異國他鄉相識的,日本雖然跟我們習慣相差不大也沒有什麼特別不適應,但是有老鄉還是令人高興的,當初讀曆史媽媽就極不同意,雖說曆史學比不上考古學那般苦,但畢竟女孩子學起來確實苦了些,但是慕容秀像是鐵了心一般,一聲不吭孤身來了日本,如今已經讀研快兩年了,苦是苦了些,但是慕容秀從來沒有後悔過。
把筆記收起來,慕容秀起身開始收拾行李,教授的電話來的急匆匆,看來明天又有的忙了。不過話說回來,慕容秀也配得上曆史係才女的稱號,大學開始,在曆史博物館就能看見她的身影,當時和媽媽鬧得很僵,她就自己在博物館做解說員掙學費,素麵朝天的臉上永遠張揚著笑容,臉龐嬌小可愛,即使不施粉黛也已經有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資本,常常有別校的男生為了一睹芳容,繞遠去校門口等她放學。好多年過去了,慕容秀出落的更加水靈,眉眼都長開了,當的了禦姐也扮得了蘿莉,變得更加舉止得體,進退有度,但唯一沒有改變的是她對曆史的執著。
夜深了,閃電破天而過,雷聲滾滾,世界似乎回到了混沌時期,還是一樣的天還是一樣的地,電閃雷鳴間,慕容秀左肩上的紅色蛇狀胎記也隱隱約約像是在肩頭遊走。
第二天早上慕容秀和芳芳拉著行李匆匆下樓,天已經放晴了,教授一行人在樓下的大巴車上等著她們。
“沒遲到吧,教授?”芳芳先開口,“我們最近可忙了,不過您怎麼回來的怎麼這麼早?”教授看了一眼芳芳,笑了笑反倒把頭轉向了從上車沒說一句話的慕容秀,“因為有些事情我必須回來。慕容秀,東西做的怎麼樣了?”教授挑了挑眉毛,對慕容秀的回答充滿期待。
“嗯,已經完成一半了,不過這部分野史太過鬆散,不成係統,想著整理好了再給您。”慕容秀慢條斯理地說著,天知道她這幾天沒日沒夜的趕才完成一半。“好,今天我帶你們去看看大晟王朝地底下的秘密。”教授笑嗬嗬地說,“哦,對了,這次是跟考古係一起,後麵坐著的是考古係教授,你們都認識,一會去打個招呼。”
“嗯。”
到達目的地並且一行人安置完已經下午了,教授帶著她們去了寺廟。教授指著鎮安寺的牌匾說:“這裏是敏慎將軍避難時的古寺。我們一直在找,因為史書上還有一些殘缺的地圖模模糊糊沒有明確指出來。”
“那您是怎麼知道的?”
“說來也巧,那天看慕容秀的報告,‘慎而多畏,惟敏補之’野史雖然沒有詳細說敏慎將軍的名號,但是卻有不經意間流傳出來的傳言,我就找了朋友走訪了周圍各個古寺,終於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走,去看看。”教授率先走進去。
“‘善慎善靜善動善思’,教授,是這個嗎?”慕容秀一眼就看見刻在牆上的大字,雖然已經磨損不堪,但還是能感覺到當初建寺的人心中所想。敏慎將軍是皇帝欽封的,為了表彰他在抗倭中的戰績,然而將軍本名南宮雲,是南宮家的世子,年紀輕輕就披甲上陣,原本喜愛舞文弄墨的人,卻在國難麵前重拾起利劍。慕容秀望著這幾個大字發愣,似乎可以看見那個俊拔的身影雖然身處敵營,但依舊一心為國,忍辱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