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然便埋頭吃飯!懶得理他,知道這種人,愈說下去,他愈把自己往天上抬。尾巴已伸到天頂雲去了。再說下去,他唐朝就能飛天了;故除了閉嘴,她什麼也說不出來!
吃了飯,倆人各自回房,關門午睡。金燕然倒是真的睡著了,唐朝卻故意打扮一番,以為別人認不出他,才像小偷一般走出來。
唐朝走了二丈遠就發覺有人跟蹤自己,故意帶著那二個蠢物走來走去,走到他們頭暈眼花才把他們甩掉。
第二天早上,唐朝大搖大擺地走到桃家大門外。這一下,可了不得了;十足得誌的小人一般。叉著腰叫道:“你們這倆個看門狗給我聽好,快去通知桃葉生那小子,就說俺老人家來了!”
那二個大漢大怒。眼前這小子不過十七八歲,居然稱俺老人家,稱老爺是小子,自己是看門狗。當下話也不說,衝過去就打!
唐朝跳出幾步遠。叫道:“住手!”
倆人一愣。其中一人叱道:“小子,你是誰?莫非你活得不耐煩了?”
“我說,你們不通報;是你的不對。現在俺老人家不說了。”說完,把分給金燕然的黃金扔在地上就走。
那二人怔住了。望著元寶,等反應過來,唐朝已不知在那裏了。
唐朝回去吩咐金燕然:“這裏呆不下去了;快收拾好東西到別處謀生吧!”
金燕然聽了莫名其妙。問道:“怎麼回事?我們那件事不做了?”
“做!當然做!做完才走!”
“你幾時這麼膽小了?這就收拾東西滾蛋?”
“放屁!我怕死?我隻是提前通知你。怕你到時手忙腳亂。不過,你要是怕的話,也可以到什麼地方等我,到時這裏的事一完。我再找你發財!”
其實他是怕金燕然不去才故意這般說的。不論做什麼,多個人多個膽子;可他這種人偏不肯實說,死要麵子。故意說話來氣金燕然。金燕然此時若肯軟一軟,唐朝便要不知如何是好了!
金燕然聽他如是一說,那裏還想到這點?而她本也是和唐朝差不多同一類人,沒事的時候也自己常表揚自己,若要她此時認自己膽小,那是和性命差不多大的事。豈能忍受?此時也顧不得什麼淑女形象了。拍桌子大罵道:“放你奶奶的臭屁!姑奶奶是這樣沒義務的人麼?姑奶奶是這樣膽小的人麼?姑奶奶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大人物沒見過?他姓陳算個鳥?我怕他?”
唐朝柔聲道:“我也隻是擔心你!不敢說你沒義氣,隻是……”
穿簾金燕打斷他的話。說道:“別說了,你再說我就翻臉了!我決定和你一起去!我穿簾金燕是什麼人物?這點事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唐朝見目的達到了,差點兒把腸子也笑斷了,臉上卻做出十分感動的樣子:“我不說什麼了,你對我實在太好了,我……”
金燕然問道:“你打算幾時動手?”
“今晚!”
“你現在還要做什麼?”
“等人!”
“等人?等誰?”
“桃葉生!”
“他來這裏幹什麼?”
“來了你就知道了。”
金燕然知道他不說,再問也是廢話連遍;便不再問。
到了晚飯,叫小二把飯菜端到房間來吃。正吃得起勁,店小二來報:“桃葉生桃老爺求見!”
金燕然笑道:“神了!你怎麼知道桃葉生來找你?”
“天下還有什麼我老人家不知的?”
金燕然頓時沒了興趣。別過臉不理他。
唐朝自覺沒趣。對小二道:“你去告訴姓桃的,俺老人家龍體欠安,要見自己進來!什麼玩藝?”
夥計聽他的口氣,臉色登時變了,稱俺老人家倒沒什麼要緊;卻是龍體欠安實仍誅九族的大罪。登時臉也白了。
唐朝見他的樣子,叱道:“還不快滾!”
那夥計急忙走下去,可他不敢照說,隻說有請。
桃葉生進來一揖。說道:“唐少俠,請見教!”
唐朝對他的表現十分滿意,哈哈一笑。說道:“明人不做暗事。我唐朝跟你桃大爺也是近日無冤,往日無仇;非我無禮,實是我做的正是這門生意。一不殺人,二不放火;專門為別人傳話。我收了別人的銀子,傳完話。你不用再問,問了我也不說!”
桃葉生道:“在下這二天也在想。今日聽君一言,疑心盡去!隻是有許多不明白的事,想請教!
唐朝搖搖頭。說道:“我這一行也如做殺手一般;是不會說出主顧的事的。不然,下次就沒人請我了。當然,桃大爺要問什麼,可以,三百兩銀子一句。如找不到他,收一半!”
天下再沒比這更貴的話了。誰知桃葉生真的放下三百兩銀子。說道:“請代問一句,我桃某人幾時得罪他!”
唐朝說道:“若有人跟蹤我,分文不退!”
“好!”
唐朝見他走出去。和金燕然笑到肚子痛。連飯也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