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苦苦的笑了笑,道:“父皇,您說這先知先覺有什麼好?明明知道將要發生的一切,卻無力改變什麼。不說吧,憋在心裏讓人喘不過起來。說出來吧,又怕觸犯了天條,令事情發生轉變,而且是越來越壞的轉變。不瞞父皇,兒臣這幾年都快憋瘋了,唯有在戰場上廝殺之時,才能感覺到自己還真實的活著。今天,兒臣已經基本上把所有能夠留給大唐的知識,全部的傳授給了這些個工匠們,還有就是當初兒臣讓父皇召集的那批孩子,如今已經學有所成,其中有兩個孩子天分極高,且心思機敏,可堪重用,也是時候讓他們為朝廷效力了。”
“為德,為何你今日舉止如此怪異,莫非是有什麼預感不成?可否有什麼化解之道?”李世民的臉上流露出焦急的神情。
“沒什麼。隻不過是把壓在心頭許久的話一下子都說了出來,感覺……感覺……很複雜……”
喝了一肚子的酒,李恪覺得有些內急,便向李世民告罪後起身到外麵出恭。他起身離開以後,半天沒有再舉杯的李世民,猛然間拿起桌上的酒壺,一口氣將壺中酒全部喝幹。剛才李恪的一番話對他的觸動很大,自從知道李恪遇到神仙過以後,他便對李恪生出一絲不滿之情,究其原因就是因為李恪不肯告訴自己,他所知道的那些個與自己有關的事情。現在經過他這麼一說,才明白過來,原來將那些話藏在心底,並非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雖說他依然沒有說過關於大唐近期的任何事情,但是從之前的談話中不能作出判斷,至少在最近的百年間,大唐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現在回想起來,他不說現在的事情,實際上也是一種保護,隻不過他保護的並非是自己,而是整個大唐。越是想明白了,這心裏對他的愧疚之心,也就隨之加重一分。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今後不論他做出何等令人捉摸不透的事情,都絕對不再懷疑於他。
很快的李恪便從外麵回到房中,坐下來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門外邊傳來皇宮近衛的斥責之聲,想必是有人無意中靠近這裏,引起皇宮近衛的注意。李恪也沒有過分在意,側耳聽了兩句後,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酒壺之上。
拿起酒壺準備喝酒的時候,卻發現酒壺已經空了。便起身走到酒壇之前,準備將壇中酒倒入壺中。誰知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高呼。“遼王殿下,下官吐蕃祿東讚求見,還望殿下準許一見。”
李恪聽到後不由得一愣:這個祿東讚,還真是耳目聰敏啊!居然找到這裏來了,看來他還真是下了功夫了。
這一回李恪算是冤枉了祿東讚了。原本幾天之前,祿東讚便聞名來到天下一品酒樓,準備品嚐一番這個令所有嚐過的人,都誇讚不已的酒樓。誰知道一品酒樓已經就餐座位,已經被定到了幾天之後,無奈之餘隻好預定了一張桌子後離開。
今日下午苦等李恪未果以後,正好預定的桌子已經輪到自己,於是前來借酒消愁。幾杯酒下肚以後,想要出去方便方便。剛邁出門口,便看到了李恪的側臉。想不到他也會在這裏喝酒,於是連出恭也顧不上了,趕緊尾隨他向後院而來。沒想到還沒等靠近李恪所在的雅間,便被守衛在院中的侍衛給喝止住。無論他怎麼解釋,都不肯放他過去與李恪相見。
自從上午聽手下彙報,李恪離開四方館的時候,他的侍衛們抬著十幾口大大小小的箱子,他他便反應過來是另外的幾個求婚使團給出的財物。害怕由於自己的遲疑,最終導致此番求婚的事情告吹,他便連忙準備好一份貴重的禮物,前往李恪的王府等候。這直溜溜的等了一下午,最後被告知要在皇宮中陪大唐皇帝,連晚飯都不回來吃了。
一開始還真的以為他在皇宮之中,一時無法脫身,所以自己這才來到酒樓喝酒解悶兒。誰知道卻在這裏看到了他,這就很是說明問題。他這麼做無非是兩個原因,一是故意躲著自己,讓自己找不到他,這麼做的目的是想從自己身上敲詐到更多的財物。這一點從他離開四方館時抬著的箱子便可以看出來,另外的幾方都已經被他敲詐過了,而且已經得手了,所以他想令自己著急,好從中賺取最大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