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母親算是舊識，因此盛靈躍和沈禮書關係也很好，沈禮書常年在外征戰，原先認識的好些京中閨蜜都逐漸疏遠，倒是就和盛靈躍常有來往。
甚至此次盛靈躍大婚，也是她一路帶領兵馬護送入宮的。
不想上次見麵還是大喜之時，此次一見卻是淚眼漣漣，分外唏噓。
“禮書，我娘她，她……”
“靈躍，盛伯母既已西去，你還是節哀順變吧。”安慰人不是沈禮書的強項，她唯一做的，無非是陪伴在好朋友身邊而已。
“皇上呢？”
“皇上？”沈禮書一愣，繼而反應過來，“我得到消息趕來的時候，皇上已經不在盛府了，許是有事回宮去了吧。”
看見盛靈躍臉上顯而易見的失意，沈禮書連忙岔開話題，“靈躍，你昏睡了好幾個小時了，餓不餓？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
“我沒什麼胃口。”
“沒胃口也要吃東西啊，萬一餓壞了皇上可要怪罪我的。”沈禮書端了一碗粥過來，“要是皇上怪罪我，不讓我嫁給鈞王了怎麼辦？”
“那便是我的罪了。”盛靈躍知道沈禮書這是在故意逗自己開心，即便很難過，還是擠出了一絲笑容。
“瞧你現在這樣子，笑的比哭的還要難看。”
“禮書，你知道嗎？我沒想到娘出事得這麼突然。”盛靈躍忍住淚意，“她出事的時候，我甚至還在宮裏看那老什子的十錦花，還在跟其他人爭風吃醋。”
兩行清淚從她的眼裏悄無聲息的流下來。
“我出嫁那天她還好好的，這才過了沒兩天，她卻藥石無醫了，她肯定是一早就知道自己的情況，怕我擔心才沒有告訴我。我……”
“靈躍，這不是你的錯，你…你不用這麼自責的。”看著盛靈躍的樣子，沈禮書也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揪住一般的疼。
“我如何能不自責？唯一的女兒歡歡喜喜嫁作他人婦，娘她自己卻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踏上黃泉路。她以前一直都不同意我入宮為妃，這次卻什麼也沒說便答應了，她分明…分明是知道自己早已時日無多了！”
北辰向來推行孝道，倘若父母離世，未成婚的兒女須守孝三年，這三年內不可交際娛樂，更不可成婚。若是隻有一個孩子，生養之恩更重，孝期更長，足足要五年。
她今年已經十五，若是守孝五年便是二十，對於閨中而言是很大的年紀了。
“靈躍，既然如此，你才更不能辜負了盛伯母一番心意，盛伯母若還在世，也定然不願意看到你為她如此傷心難過的，對嗎？”
“我隻是惱恨，皇上對我甚好，她都沒看到，就這樣去了。我該早些告訴她我在宮中過的很好的。”
一聽這話，沈禮書不知該說什麼了。
當年皇上為了薑暮染放棄了南臨之時，她和禮雲是一直跟在皇上身邊的。那女子到底有什麼好，她看不出來，她唯一看出來的是皇帝當真是真心實意的對待她的。
他對靈躍，當真如她自己所言，對她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