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依舊在下降,悅晴冷的發抖,終於被冷氣灌醒,緩緩睜開了眼睛......
不知何時起,那紅衣女人竟然躺到了悅晴的旁邊!她依舊穿著一身妖豔的旗袍,正側著身子躺著,麵朝悅晴。悅晴看到了她蒼白浮腫,變形扭曲的臉,她的臉如最初悅晴所見一般,斑斑駁駁全是淤青,一雙充血的發紅的雙眼正緩緩流出兩行血淚——她還在衝著悅晴獰笑著,兩隻尖尖的手掐向悅晴的脖子!
“啊!”悅晴驚叫著醒來。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身上也被冷汗打濕,一片冰涼。
原來是個夢。一個無比驚恐而真實的夢。
黑暗裏,悅晴坐在床上,剛從夢裏驚醒的她有些恍惚。
周圍的溫度似乎真的下降了,穿著單薄睡衣的悅晴不免用力搓了搓雙臂。
待她情緒稍微平靜一番,她忽然意識到:思瞻去哪裏了??
想到這裏,心裏一陣慌亂。她以為思瞻去了洗手間,所以輕輕喊了兩聲:“思瞻,思瞻?”
她的聲音被黑暗吞噬。
悅晴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再一次對著洗手間方向喊:“思瞻,你在洗手間嗎?”
沒人給予她任何回應。
她下了床,在黑暗裏也沒找到拖鞋在哪,便赤著腳站在地上,瞪大雙眼留意著房內的黑暗。待眼睛完全適應了黑暗之後,她發現周圍的事物一如開始,除了失去了思瞻的蹤跡,其他並無任何異常。
手機沒有電,因此她並不知道此刻是幾點了。她試著開了一下電燈,發現還沒來電。她走到了窗前,拉開了窗簾,想看一下外麵——可是她忽然卻看到,一個紅色的人影就站在窗外,蒼白的臉上那雙幽幽的眼睛正瞪著她看!
悅晴的心如墜冰窟,差點跳到了嗓子眼!
她渾身僵硬,因恐懼而發不出任何聲音。她和那紅衣女人四目相對,慢慢的,她終於意識到一個更加可怕,甚至於讓她心跳都暫時停滯的問題......那個女人其實並不是站在窗外......而是就站在她的後麵......在窗玻璃上映照出了身影!
悅晴呼吸急促,身體因恐懼而變得僵硬!她閉緊雙眼,緩緩轉回頭去,然後深吸了口氣,猛得睜開雙眼——
空蕩蕩的房間裏,並無他物。
她轉過頭再次看向窗戶玻璃,同樣,什麼都沒有。
“是自己看花眼了?”悅晴拍了拍胸口,心想可能是剛才自己被噩夢給嚇到了,這才鬆了口氣。
深更半夜,思瞻會去哪裏呢?想起思瞻,悅晴便感到擔憂,心裏緊張,她便毫無睡意了,當下最要緊的事是趕緊找到思瞻。她摸索著從木質衣架上拿起外套穿上,便輕輕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思瞻?你在哪裏啊?”悅晴壓低聲音喊著。盡管似乎整個客棧除了他們再也沒有他人,她還是不敢大聲叫喊——仿佛在內心深處,她怕吵醒了那些隱藏在黑暗裏的危險。
她的喊聲淹沒在雨中。
雨勢似乎小了一點,但依舊是嘩嘩作響。就在這時,悅晴的耳朵裏捕捉到了一絲異樣的聲音——似乎是玻璃器具摔碎的聲音。因為聲音持續了有一小會,所以盡管雨聲依舊很大,但還是被悅晴捕捉到了。
她站在原地的黑暗裏,豎起耳朵仔細辨別著聲音的來源——似乎是樓下傳來的。她仔細扶著樓梯的扶手,緩緩走下樓梯。雖然不確定思瞻究竟去了哪裏,但是在這個自從進來便沒有任何一個人,沒有一點聲響的客棧裏,這深更半夜突然發出的聲響無疑是唯一的查找方向。她雖然心裏感到恐懼,但是並沒有那種心驚肉跳的強烈不安,想來思瞻應該是沒什麼事的——更何況,他是那麼聰明睿智的一個人,身手也是不錯的,應該不會是遇到了什麼危險。這麼想著,她心裏安定了一些,繼續循著若有若無的聲音向樓下走去。
果不其然,越是接近二樓,聲音也越發清晰了。她繼續在黑暗裏摸索著,最終腳步停在了“204”房門外。
房間內,玻璃,瓷器的碎裂聲接二連三地響起,桌椅家具被碰撞地東倒西歪,發出了巨大的摩擦聲。要不是聲音夾雜在雨聲中,在這寂靜的午夜裏肯定是相當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