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橋對麵不遠處就有一家自助銀行,葉凡取了一萬塊錢出來,交到老太太的手中,說道:“老婆婆,您點一下,看看錢數對不對?”
“不用了,不用了!”老太太連連擺手,捏著那一疊鈔票的手都在顫抖,她一路跟著葉凡過來取錢,連兩筐子書籍都放在了天橋上,讓隔壁一個擺攤的老夥計看著,而她這一路上,卻是心潮澎湃,好幾次都忍不住用手掐了掐大腿,生怕自己隻是做了一個白日夢。
隻是,這會兒捏著厚厚的一匝鈔票,老太太才知道自己不是做夢,而是真真切切發生了,一時間連情緒都有些失控起來,兩行濁淚順著滿是褶皺的臉頰上淌落下來,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老婆婆您別激動,這是您應得的!”看著老太太淒楚的模樣,葉凡不禁有些後悔起來,心想自己是不是太黑心了,人老太太討個生活也不容易,自己還要隱瞞那文稿的真相,實在有些不應該。
不過,老太太接下來的一番話,卻是讓葉凡稍微心安了一些,“小夥子,你可真是個好人,我這本書也是從別人哪裏收來的,隻花了五十塊錢,沒想到裏麵夾了張紙,這價格就大不一樣了……哎,老婆子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錢!”
“您這是善有善報,待會兒您可得把這錢收好了,最好能存到銀行裏,那樣也安全一些!”聽了老太太的話,葉凡心底的負罪感倒是減輕了不少,這文稿不是老太太家傳的,十塊錢的本錢,一轉眼翻了兩百倍,也算不少了。
“好好好,我這就去!”老太太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盯著手裏的鈔票直愣神兒。
“這樣吧,我還是陪您一塊進去吧!”葉凡想了想,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況且老太太年齡大了,眼神也不好使,還是自己幫她辦齊活得了。
當然,關於這部文稿,或者更確切的說是關於那本書,他還有些事兒想詢問老太太。
取錢的人不多,葉凡掛了號遞給老太太,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對了老婆婆,您是從哪兒收來的這本書,主家可曾說過這本書的來曆?”
葉凡這話問的有些外行,不過老太太也不是行內人,自然沒放在心上,這會兒心裏還在想著那一萬塊錢呢。
聽到葉凡的話,老太太這才回過神來,說道:“你說這本書啊,我記得是從鄰村的一個老漢家收上來的,聽他說是父輩當年參加國民軍的時候,從一戶大宅子裏搜出來的,具體什麼情況我也沒詳細問,不過那老漢把書給我的時候,這書是墊在床腿下麵的,我也就是看著有些年頭,還了口價,花了五十塊錢收來的……”
聽了老太太的話,葉凡久久無語,這本書的價值如何,他不清楚,就算有些年份,應該也值不了多少錢,隻是夾在書頁裏的那張宣紙卻是不同尋常,那老漢要是知道這本書一轉手賣了一萬塊錢,怕是要後悔死了。
像這類古書,一般傳承比較雜亂,又不是什麼古玩瓷器,沒點眼力的人怕是看不出來價值,想從老太太口中問出個所以然來是沒可能了,葉凡也就打消了繼續問下去的念頭,又跟老太太叮囑了幾句,這才帶著韓雪咪一起離開,順便從口袋裏摸出那枚玉佛吊墜還給了韓雪咪。
至於那本書,他翻開隨意看了幾眼,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便隨手扔進了袋子裏,不再理會,倒是《祭侄文稿》的摹本,他則小心地夾在了那本古玩鑒賞的書本裏,免得放在身上弄髒或者不小心丟掉!
在天橋上耽誤了近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這會兒天色都有些昏暗了下來,韓雪咪又開始叫起餓肚子來了。
中心商業街自然少不了各種各樣的美食,韓雪咪這會兒也不急著帶葉凡去參加聚會了,反而在臨街的美食商鋪裏逛了起來。
“葉凡哥哥,你幹嘛要花那麼多錢,買一張紙呢?”韓雪咪一邊吃著辣口的牛油爆肚,一邊詢問了起來,剛才她就想開口來著,隻不過葉凡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而且經曆過上一次葉凡撿漏的事情,韓雪咪倒是知道這家夥似乎運氣很好,不管做什麼事兒,總是能夠帶給她意想不到的結果。
葉凡吃不了太過辛辣的東西,隻要了份炸雞腿,這會兒他也有些餓了,三兩口解決掉一塊炸雞,這才開口說道:“這紙用的是上好的宣紙,我以前見過,不過沒有這個好,一萬塊錢花的不虧!”
他沒解釋宣紙上那些文字的價值,估計就算說了韓雪咪也未必能夠聽懂,況且葉凡除了知道《祭侄文稿》的創作背景及來曆出處外,像這種臨摹的古代仿本,他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怕是還要找人鑒定一番才行。
想到這裏,葉凡對於學習古玩鑒賞這方麵的知識更加迫切起來,若是自己有這樣的功底,再加上眼中的靈氣,不說能夠準確斷代估價,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心裏沒底,看到什麼好物件隻能兩眼抓瞎。
“哦,這樣啊!”韓雪咪對古玩這一行卻是沒什麼興趣,剛才隻是好奇葉凡為什麼願意花那麼多錢買一張紙,還以為他被那個中年乞丐嚇傻了。她卻是沒有想過,自己被搶之後,葉凡第一時間就衝了出去,還幫她奪回了玉佛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