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手裏攥著秦雲裳衣服上巴掌大的布片,手指頭都攥白了,雙眼之中暗藏殺氣,我看得出來老爺子這是要發威了。
果然,秦老爺子寬厚的手掌驀然間狠狠拍在桌子上,整個人身上帶著一股戾氣“噌”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眼微微眯著一幅威怒之相:“看來老朽我要親自去會一會這些汙流之輩!”
白三石因為要照顧白景玉,自然不可能跟我們去下苗村。
那下苗村還有一段距離,白三石說如果開車去得需要半天,我們出門的時候他已經打聽過,這金花婆婆那些人現在就跟一個叫“黑天王”的走的在一起,這一次的事情估計也是“黑天王”暗地裏安排好的。
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找到了源頭我們也算是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事不宜遲,我們幾個收拾東西,由秦老爺子帶隊直奔下苗村。
淩雪和淩月兩個人要留下來幫白三石,所以不能跟我們一起去,白景玉雖說有玉髓珠鎮著魂,但是玉髓珠也隻能幫他擋上一擋,要是中途再發生什麼意外那就不好說了,秦老爺子最擔心的不過是怕金花婆婆那些人找上門來,白三石也不是道兒上的人,萬一出了事他一個人應付不來,秦老爺子這才讓淩家倆姐妹留下來。
我們收拾了一應貼身的東西,由白三石的司機開車送我們去。
在路上我們聽司機說,那下苗村現在沒幾個人住了,早些年的時候出過一回事,後來搬家的搬家,死的死,整個村子現在剩下的也沒多少人,不過他說那地方邪性的很,讓我們小心行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抽了口煙:“這地方越邪門裏頭就越有門道,要是一般的地方也不值當我們去一回。”
大拿打開窗戶看著外邊的山林風光:“蜀地多妖邪,自古以來都是這樣,咱們這一次就看看它到底多邪門!”
秦老爺子一直坐在副駕駛上微微閉目休養生息,聽到大拿這話驀然睜開眼睛,緩緩道:“萬不可大意,有句俗話叫強龍不壓地頭蛇,這些人常年在蜀地,可謂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我們此行以救人為主,即便如此也避免不了一場惡戰,這一戰大家隻可小心行事,那黑天王我從未聽說過,既能籠絡這麼多人,也算是本事,不可小覷。”
秦老爺子的小心行事到了二拿的耳朵裏成了擔憂,二拿心裏的火氣也大:“老爺子,您這麼大年紀了,就在一旁看著,不用您動手。”
這話裏話外沒有不尊敬秦老爺子的意思,不過終歸是不好聽,我插話道:“怎麼說話呢,咱們這一次主要目的是救人,連帶著把這些人的老窩給端了,都聽老爺子的。”
秦老爺子不怒反笑:“我此意並非是要你們怕事,這黑天王我們都不知是什麼來曆,小心駛得萬年船。”
我覺得秦老爺子的話在理,對方現在隻是出來了個金花婆婆都讓我們有點措手不及,背地裏到底水有多深我們都吃不透,俗話說一山還有一山高,萬一遇到個硬茬,我們茫然上前指不定就要吃虧。秦老爺子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遇到這種事兒他自然心裏有譜。
聊了幾句後,我們就不說話了。
一來昨天晚上我一夜沒睡,這山路顛簸顛的我有點犯困,二來下苗村等著我們的是什麼誰都不知道,為了到地方不至於讓體力拖後腿,就隻能在車上休息養足精神。
大拿和二拿倆人昨天晚上也沒怎麼睡踏實,二拿靠著車窗睡,大拿卻興奮的睡不著。
這家夥一旦有事整個人就精神高昂,興奮的沒辦法閉眼睛。
老爺子一直在閉目休息,我讓大拿別太鬧騰。
這一覺睡了沒多長時間就醒了,車裏窩著實在不舒服,我醒來之後就把車窗戶打開點了根煙抽,二拿還沒醒過來,大拿手裏拿著一把撲克牌也不知道在幹啥。
我抽了口煙問司機到哪兒了:“這外邊還下著雨,前邊的路還好走不?”
其實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已經非常坎坷了,旁邊就是陡峭的山崖,另外一邊是大山,這道兒還是那種開出來什麼都沒鋪的,有的地方急轉彎非常危險,況且這條路隻能通過兩輛車,多一輛就得停下來錯車。
司機也是個老手了,我給他遞過去一根煙,他接過去點了之後抽了一口,一邊注意著前邊的道路,一邊對我說:“這山路下雨不好走,要是平時半天就能到,看這樣子估計天黑前能到就不錯了。”
這司機開車很穩,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抽著煙就跟他扯了兩句閑話,問他有沒有上苗村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