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三金人緣特別好,僅軍訓期間,就結識不少哥們,包括不少女生。都叫他鑫仔。
到晚上八點多,看望鑫仔的同學來了好幾批,有五六個的是歐陽非眼熟的,歐陽非在軍體拳方陣見過。歐陽非在刷牙,牙痛,一遍一遍的刷,企圖把牙齦疙瘩刷破。邱比特在輕彈吉他,反複試唱他的新歌。魚洋在打魔獸,戴著耳機。安三金靠在床頭看NBA,眼傷視乎並沒給他帶來煩惱。他的床頭跟衛生間隻隔一塊毛玻璃。歐陽非簌簌口,問:“鑫仔,誰撞得你啊?他負責了嗎?”
“那哥們兒跟我道過謙了。沒啥事兒。”他一帶而過。
“啥?道歉就行了?”歐陽為他鳴不平。
“他也不是故意的,球場上難免會受傷。俺初中就骨折過一回。”
……
這時候,進來兩個女生,聽得出是看望鑫仔的,歐陽非還聽得出,她們倆不是別人,正是韋桐雪和端木蘭婷。他瞬間靜止住,一來不放過外麵細小的動靜,二來不敢有動靜。
聽見端木的聲音:
“你要是不打球,去幫我點名,你就可以躲過一劫了。”
桐雪來一句:
“也難怪,看球的美女多嘛。”
鑫仔來句玩笑:
“嗯呢。找上門兒的美女不珍惜,偏稀罕球場上的,我這不就‘瞎’了眼?”
端木問:
“說正經的,你的眼睛傷得到底嚴不嚴重呀?”
鑫仔:
“眼角膜充血,眼角肌肉裂了,縫了兩針。沒事兒,醫生說如果恢複得好,並不影響以後的視力。我初中打球摔成小腿骨折,現在也木啥事兒。”
韋桐雪:
“那你別再玩兒籃球了,很危險的。”
鑫仔極其誇張的說:
“腦袋在我脖子上,籃球就在我手上。”
端木肯定是看見了牆上的座右銘,驚訝的說:
“哈,‘我老婆是籃球’?!看來你一定是單身狗,不然你老婆一定會揍扁你。”
鑫仔轉移話題:
“替你去點名的是那個哥們兒,杠杠的。”
端木疑問:
“是你的室友?他是男生耶,竟然沒被老師發現!”
韋桐雪說:
“瞧他的桌子上,他還用麵膜呢,還有美寶蓮護膚品。”
魚洋被當成話題,他卻沒聲音,想必是玩兒遊戲正得勁。
……
她們在寢室呆了十分鍾,就被樓管大叔催走了。聽到他們的對話,歐陽非有點吃醋,尤其徹頭徹尾沒有聽到她們問及他,他感到失落,同時也後悔自己沒有勇氣露麵,跟她們寒暄幾句。他甚至有點嫉妒鑫仔的豪爽,嫉妒他的人緣,敞著大草原一般胸懷,接人待物。
歐陽非沒心思打開電腦,在9點就躺在床上了,平時是11點半以後,魚洋總是最後一個上床睡覺,一般在淩晨一點鍾左右,他的習慣是,半夜12點鍾前停止打遊戲,然後花半個小時做皮膚護理,比如敷麵膜。再後麵就是“研究”他的最愛——塔羅牌。
歐陽非翻來覆去睡不著,試圖將小時候的記憶全部回憶一遍,累了,好入睡,結果更加睡不著了,那些回憶讓他內心無法平靜。歐陽非就懶得想事情了,看魚洋是怎樣玩塔羅牌的,他的床鋪在歐陽非的對麵,書桌正在高架床鋪底下,可以看得很清楚。大燈已經關了,隻有他那開著LED的小台燈,他那敷著麵膜的白撲撲的臉,讓人瘮的慌,他擺弄著塔羅骨牌,全然無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