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抱膝坐著。她盯著走廊那頭的公共廁所,裏麵光很亮。她突然站起身,內心宣戰:我連我老媽都不怕了,難道我還怕鬼?然後,她用涼席圍住自己的身體,腳步堅定的走向光源。
可是,剛走到廁公共所門口,燈突然滅了。
有人嗎?廁所裏有人嗎?她隻誠惶誠恐的問了兩聲,廁所裏死寂一片,偶爾傳出吧嗒吧嗒的滴水聲。然後她手腳並用,拍手掌的同時,用腳蹬地麵,發出強烈的聲響,可是聲控燈還是不亮!
她突然停止任何響動,瑟瑟縮縮的倒退著走路,眼前漆黑一片,漆黑中似乎有淺色影像在動。眼睛花了吧,揉揉眼,但已經不想再盯著看清什麼了。
她扔掉涼席,轉過身,摸著牆壁和一道道宿舍門往回走,猛然發現,自己的房間的燈滅了,也就是說從門縫透出的燈光全然不見了。
多希望這隻是一場夢魘啊,夢醒發現自己在床上,外麵照進明媚的陽光,那該多好啊。
關雪彤咬疼自己的胳膊,讓自己快點醒來,逃脫這場夢魘。然而,胳膊越痛,越發說明這不是夢魘,一切境遇都是真實的。
不得不繼續抹黑探腳走著。走的距離,讓她感覺差不多回到了自己宿舍門口。門竟然是虛掩著的,宿舍裏麵微微發白。剛才不是擰都擰不開的嗎?
她輕輕推開虛掩的門,悄悄往裏麵看,窗戶外的校園燈光照進來,微微發白。
關雪彤現在真正怕的不是鬼,而是壞人,畢竟自己手無寸鐵,而且還****著身體。但不進宿舍睡覺,在走廊上呆一夜也不是行啊,豁出去了,她硬著頭皮溜進宿舍裏,按下開燈卻不亮,反複胡亂按幾下,也不起作用。
她心跳得厲害,能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這死寂的校園沒有一點聲響,就連知了也不叫一聲,地麵草叢或許有蟲鳴,但是離五樓太遠,是不可能聽到的。
幸好,窗戶照進的微白的光線,不至於漆黑一片,還是能分辨宿舍內設施的輪廓,床、桌椅、扶梯,等等。
關雪彤翻箱倒櫃尋找用得到的東西,運氣真好,竟然抽屜裏有一個最用得著的手電筒,打開還很亮呢。有了手電筒,仿佛有了利劍防身,一時安心多了。
她把門反鎖,準備睡覺了。躺在下鋪,用手電筒到處照一遍,她驚奇的發現靠窗的右邊上鋪已經鋪好了床被,大紅色的床單邊緣垂下。剛才不是空床板嗎?
她敏感的往床頭的壁櫃上一照,壁櫃上沒有貼紙,也沒有任何刻字,剛才所見的碑文全然消失。
實在太悶熱,剛洗完澡,現在身上又臭汗縱橫了。她警覺的朝窗戶上一照手電,剛才開著的窗戶,莫名其妙的已經關上了。打開窗戶,用電筒找尋那個停止下落的紙團,卻也無影無蹤。
衣服呢?晾在扶梯上的衣服哪去了?
不知是嚇瘋了,還是氣瘋了,她衝起身跑去把宿舍門也敞開。直挺挺躺在靠門的床板上,用身體寫一個“大”字,而且罵出聲來:
媽的,不管是鬼還人,來呀,想怎樣就怎樣。反正我已經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