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了文謙辦公室一看,也是如此,隻好吩咐秘書好好收拾整理。
九點整,林嵐準時來到小會議室。一進門,呼延明、鄭書記、崔應元等書記處的書記和副市長們都向她問好,表示慰問。
呼延明說:“鬼才相信主義兵那些屁話,文書記一生光明磊落,什麼特務、走資派全是造謠汙蔑!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林嵐同誌,你一定要堅強!”
林嵐含淚點點頭,說:“呼書記,多珍重!”
崔應元握著林嵐雙手說:“文書記一生為黨為人民,做了許多好事,人民會永遠記住他的。林嵐同誌,總有一天會雪洗冤枉的。”
林嵐含淚點頭:“謝謝同誌們的關心和支持。”
這時軍管會政工組組長劉貴林進來了,他是山東榮城人,一九六六年取消軍銜時他是大校,任警備司令部政治部主任,所以都稱他劉主任。時年他已經五十多了,原是四野的,由東北一直打到海南島,立過不少戰功。建國時他已經當師長了,後來被遼遠警備司令鄧司令調來任政治部主任。他拿著一份講話稿,卻始終沒看一眼,開口講道:“同誌們,開會了。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劉貴林,山東人,五六年調來遼遠警備區工作,和遼遠市委、市政府的同誌們都熟悉,對同誌們的情況基本都了解。這一次警備區對遼遠市實行軍事管製是毛主席和黨中央的偉大戰略部署一部分。這也是為了遼遠市城裏新生革命政權的不得不進行的一個步。”
“同誌們,舊黨委、舊政府所代表的舊的權力機構已經不適應新的形勢,已經被新形勢淘汰了,這也是文化大革命運動所必須走的一步,通過淘汰舊體製、建立新生政權,我國的社會主義革命才會顯現出更有力的生命力,才能更有力的反修防修,防止資產階級的‘和平演變’。同誌們,你們都是舊黨委、舊政府的成員,必須經過學習毛澤東的最新指示,脫胎換骨之後再進入新生的革命政權。你們每一個人都必須經過這一步……”
他足足講了兩個小時,最後說:“下麵我講一下毛澤東思想學習班的分班情況。市委書記處全體人員和市政府副市長全體人員為一班,市委原部委領導包括正、副職人員在內組成一班……組長由軍管會人員擔任,每天上午八點開始學習、下午六點放學。不準任何人請假,任何群眾組織不準帶走扣押參加學習人員,有病者必須持醫院診斷書到我這兒請假……”
從此林嵐每天按時參加軍管會組織的毛澤東思想學習班。市委、市政府各級機關科長以下的工作人員則由軍管會人員另行組織學習報紙和雜誌社論文章。
殊不知,此時遼遠市麵上鬧得天翻地覆、人仰馬翻,亂成一鍋粥。
遼遠市軍管之時當地駐軍向各工廠、學校、醫院等單位派出了非武裝人員,以毛澤東思想宣傳隊名義分成小隊下到工廠、學校、醫院、機關和商店進行支左。
遼遠市的北三縣中有個雙城市,離遼遠市區有一百多公裏遠,是工業縣級市,屬遼遠市管轄。雙城盛產棉花,於是建有一座大型紡織廠,直屬部級廠,稱為雙紡廠,有近五千職工,其中四分之三是女工。當地駐軍向雙紡廠派出的毛澤東思想宣傳隊在支左時對廠中群眾組織進行了摸底排隊,發現凡是平日表現好的工人,大多家庭出身是貧下中農,本人多是黨、團員或駐軍人員家屬。他們屬於思想派工人造反隊。而那些平日表現調皮、不安分,而且家庭出身有些問題。他們大多是文革初期第一個起來造廠、車間領導反的。他們組成主義派工人造反團,而且他們同遼遠市主義派的聯合總部掛上了鉤,自稱是遼遠市主義派聯總下屬的雙紡造反分團。
開始兩支組織並無矛盾,問題是因支左的毛澤東思想宣傳隊隊長的一次表態引起的。支左隊長在思想派造反隊內部會議上他說:“你們是雙紡廠的左派組織,我代表解放軍支持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