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勝帶著援朝找到京西賓館的二一二房間。剛進門,林青就抱怨:“你們怎麼才來,我都快急死啦!”
長勝隻能一一向他講明情況。林青似乎鬆了一口氣:“嵐兒的事情辦妥當了,我總可以放心了。”頓了一下,他神色嚴肅地講道:“現在談談你媽媽兆琪同誌的事情。在中組部我辦完事情後,就趕到公安部、司法部找了許多老戰友、老同誌查了被逮捕的人的名冊、檔案,沒有兆琪的半個字。我又走遍了在京監獄,查了所有案卷檔案。我又叫人提審了抓你母親的那幫人,他們都說是奉旗手的旨意,有一個叫什麼學院的‘群專’直接押回北京的,不是公安機關抓的,且被關在某個學院私設的監獄裏的。這樣難度就大了。全北京有幾十所大學,究竟在哪個學院,要花功夫找才行。”
長勝毫無難色,說道:“姥爺,這些沒什麼難的。我和援朝,一個學院一個學院地調查,總能找到人的。”
“行,隻有功夫深,鐵杵磨成針。長勝,你沉住氣,一個學校一個學校查下去,肯定能找到的。我在北京市清查辦開了一封介紹信,你們拿著它辦事才順利。”林青拿出一張鉛印的正式文件,上麵蓋著市清查辦公室公章。還有一張字條,上麵寫著一些學校的名單,“這些學校在‘四人幫’鬧騰的時候,非常活躍,到處秘密抓人,是‘四人幫’在基層的忠實爪牙。你們倆重點調查這些學校的‘群專’。”
長勝接過介紹信和名單,笑道:“姥爺,這可幫了我們的大忙,介紹信是尚方寶劍,這名單是捉鬼的令牌。有了這兩樣東西,何愁找不到媽媽。”
於是長勝和援朝借著到各學校去清查‘四人幫’在各校的爪牙,到這些學校查看調查有無隱蔽的私設監牢。要求各校革委會管治理清查‘四人幫’餘孽的人員帶他們逐個樓、逐個房間倉庫進行清查。一連查了十多天,沒有發現一點線索。長勝和援朝不免有些心煩焦躁,援朝問道:“舅舅,還查嗎?”
“查,一定要查到底!”長勝咬牙咯咯響。
這一天,他倆來到一所不著名的學院。他倆清查完後往外走,這時候一個頭發花白的婦女悄悄拉住長勝後襟,長勝回頭看她。
“請跟我來……”她說道。然後帶著他倆往回走。長勝拉了一下援朝,遠遠跟在後麵,先沿大路走,繞過學校的實驗樓,前麵是一片小樹林。小樹林中有一條小路,直通到一個堅固的鋼筋水泥小房,房前立著一個鋼牌,用紅油漆寫著八個大字:“人防重地,禁止入內”。她用手指著敞開鐵門:“這裏麵有你們要找的……”說完她就走了。
長勝把頭伸進鐵門一看,裏麵有一個黑咕咚咚的地下道口。他和援朝站在洞口,洞口深不可測,黑不見底。
“這裏會關押人?”援朝問道。
“關沒關,下去看看才知道。”長勝說道。
“好的,舅舅,我下去,你在上麵守著。”
“不,我下去。援朝,有火柴嗎?”
“巧啦。這兩天我耳朵癢,隨身總帶著一盒火柴。”援朝把一盒火柴給長勝。
接過火柴,長勝一步一步往下走,越往下台階越潮濕,滑滑的。長勝怕滑倒了,用手扶著凸凹不平的洞壁,一步步往下走。他估計下了八十多階了,是個平台。
“舅舅!舅舅!”上麵傳來援朝的喊聲。
“援朝,沒事,我……”長勝劃燃火柴,趁亮看清楚洞向左拐了個彎,走進去十米。火柴熄了,他劃燃了第二根火柴,他看見又是向下伸的台階,又下行了幾十階之後,他覺得鞋底踩在水上。他又劃了一根火柴,看見右邊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麵都有七、八個鐵門。突然他發現洞壁上有開關。他順手推上開關,一下子走廊裏三盞燈亮了。
“有人嗎?”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