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整棟樓買下來。”小玉說道，“便宜點兒，行嗎？”
“便宜？我沒這個權力。你想便宜，去局裏找陳局長，求求他。喂，同誌，你是哪個單位的？我好電話通知陳局長，你去找他。”那人給她提建議。
小玉剛想說是玉記飯店，忽然改口說：“我們是市建築公司，經理是陳偉才。”電話號碼則是陳偉才辦公室的電話。
晚上回家後，小玉把白天去襯衫廠的事情告訴了丈夫。
“你想買樓？瘋了嗎？現在哪個私人買樓？”陳偉才大驚小怪問道。
“老公，現在政策是改革開放，現在放開私人可以辦廠開店，私人可以買商品房。還能不讓私人買樓辦店？”小玉說道。
陳偉才沒話說了。
“老公，我已經湊了十萬，還少一點兒，你能再湊二十萬嗎？”小玉問道。
“我……”陳偉才雖然已和小玉登記結婚了，但是還是有點不托底，小玉比他小十多歲，人長得漂亮，而且很能幹，若是再幹上幾年，恐怕要成為真正的女富婆，那時會是這樣嗎？所以他能夠把百十萬私房錢一下子交出來嗎？他在猶豫。
“你可以向公司借，我過些日子一定歸還。”
“這，恐怕不行，挪用公款……”陳偉才還在猶豫。
小玉抱住他的頸項，坐在他懷中，撒起嬌來，“老婆整個人都是你的了，借個十萬、二十萬算個啥呀。”
三搖兩搖，把陳偉才搖的心旌動搖，春心大動。他把小玉抱上床。
小玉收拾幹淨之後重新上床，“怎麼樣，幫幫老婆，借二十萬吧。……”小玉不住地懇求，此時的陳偉才忍不住了：“好吧，我借……”
“老公真好！”。
第二天陳偉才來到輕工業局找陳局長談買樓的事。
前幾年陳偉才是市革委會副主任林嵐主管的工業領導小組領導成員，陳局長也是領導成員，經常接觸，也互相了解。
陳偉才說明了買樓的事情，陳局長說道：“好了，既然陳經理要買樓，我們自然給出最優惠的價格。我給你交給個實底：襯衫廠破產了，凡是男職工年滿五十歲，女職工年滿四十五歲的一律提前退休。由我們交足退休前的勞動養老保險金、醫療保險金。我們算了需要三萬五千元。其餘不滿這個年齡的職工幹部一律依工齡發給退職金，也就是眾人說的買斷工齡，然後讓他們再自謀職業。這筆退職金總共是二十四萬多。如果你能出二十八萬，我們就賣給你。這樣我們就可以圓滿結束襯衫廠的破產工作。”
“老陳，咱們說定了二十八萬，我們買下小樓。”
“好，咱們立即簽合同，上報市政府。”
雙方簽好合同，蓋上印章。陳局長拿過合同一看，買方是賀小玉，法人代表，單位是玉記飯店。他很是奇怪，問道：“這個賀小玉是誰？“
“賀小玉是我現在的愛人，麗麗去世一年後我才娶的。”陳偉才答道。
“陳經理，我以為是你的市建築公司買的，怎麼換成玉記飯店？玉記飯店是餐飲公司管呀，你這不是……”
“不，不，市建築公司不買，這是玉記飯店，玉記飯店是我愛人開辦的。”
“私人的？”
“是的，是私人的。”
“陳經理，這不行，市房產局專門下達文件，說：這樓房是國有資產，不能流失，所以隻準賣給國有企業。集體私有都不行。陳經理，這個合同不行！”陳局長說道。
陳偉才心中咯噔一下，堵得出不了氣，半天沒反應過來：“這--，這個……陳局長，做買賣還問誰買嗎？國營的，集團的，私人的，不一樣是給人民幣嗎？我愛人買樓二十八萬元，一分錢少不了，不行？……”
陳局長瑤瑤頭：“陳經理，你的理是理，但是市房產局下了這麼個文件，掌握房屋交易是人家，我們說了不算呀，咱們小胳膊能扭過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