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醫院,盛午辰就找到平日裏同他很熟的內科主任大夫楊景全,在他耳邊悄悄嘀咕一陳子。楊大夫會意,立刻開了診斷書和入院單。盛午辰叫秘書回去交給辦公廳。自己則住進了醫院的幹部病房。秘書通知了由慧芳。由慧芳心急火燎跑來醫院,一看丈夫穿著病號住院服躺在病床上,立刻撲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起來:“老公,老頭子,你怎麼這麼傻呀,就知道工作。累垮了,還活不活啦!”她這才相信丈夫是工作累壞了。
盛午辰見她來了,閉上眼,裝看不著,不理,不說,不聽,完全是個木頭人。由慧芳整整嚎了一個小時,哭累了,才停了下來,說道:“老公,我回家給你煲一罐烏雞銀耳湯,再弄幾個海參和豬蹄兒,讓你好好補補。”
盛午辰仍舊沒說話,診斷書上自己的病是“高血壓、高血脂、高血糖”,如何能吃這些呢?唉,自己隻有大補,才能治好這腎虛陽虧呀。由慧芳到底是自己的老婆,會心疼人。
下午兩點由慧芳拎來了一個高筒的保溫罐還有兩個大飯盒。保溫罐裏是烏雞銀耳湯,飯盒裏麵是海參和豬蹄兒。盛午辰狼吞虎咽,幾口就吃完喝完了。他用紙巾抹完嘴角和手指頭,“老婆,真好,明天中午,咱們再吃!”盛午辰吩咐道。
這時盛午巳來了,一進門就埋怨:“哥,你咋這麼傻!那出風頭的事,幹嘛盡讓姓晏的出盡了風頭,讓他一個人在那麼多人麵前宣傳自己父母和自己本人的臭底子,還有什麼功德和業績,真是臭美死了。”
“你沒讓人揭他老底呀?”
“沒用,那個王忠衛反而叫姓晏的說服了,成了人家的傳聲筒,把同學叫回學校了。”
“這不行,必須趁這個機會把他搞臭,搞的他臭不可聞!去,把他在鋼廠貪汙和他老婆億萬遺產的事情編造起來,讓他跳進黃河洗不清。”
“是,我在同學中另外找些人去辦。”
“還有,你去找老齊、老江、老王他們,告訴他們有我在,事情就暴露不了,叫他們把嘴管緊,不準吐出半個字!”
“是!”
由慧芳十分厭惡他們兄弟倆湊在一起策劃陰謀,或者說三道四,收拾好保溫罐和飯盒,說:“巳弟,你們哥倆談吧,我回家休息了。”
“嫂子走好!”盛午巳同他道別。
由慧芳走了不久,盛午辰問道:“我病啦,你小嫂知道嗎?”
“不知道,我怕她來這兒探視,容易露餡,沒告訴她。”
“好,我和大夫打個招呼,咱們去你小嫂那裏,你和秀英、我和月清咱們各玩各的。哈哈,哈哈。”盛午辰笑道。
他找到楊景全和護士說:“我還有些公事要辦,出去一趟,回來晚一點兒。”
車到花月清住的樓下,天已經黑了,兄弟倆悄悄上樓,開門進屋。花月清和劉秀花正在看電視,一看他倆來了,撲了上來各抱各的。
“急死我們啦!電視隻見姓晏的,卻不見你呀!”倆個娘們說道。
“沒事的,我們不是好好的嗎!”兄弟倆一人抱一個,回自己屋去了。
一進門,盛午辰就把花樂清扒個精光,撲上去並盡全力鏖戰起來……
第二天盛午辰從醫院出來,來到市委,把自己那組的宣講隊的同誌召集起來,說:“辛苦大家了,我最近病了,醫生讓我臥床休息。可是這宣講的任務不等人啊,就拜托大家先下去。辛苦辛苦吧宣講工作搞好。我呢,讓大夫加緊治病,等好了,再下去。”
宣講組的同誌都說:“盛書記,你先養病,我們先下去……”就這樣他就躲在醫院沒下去。
一天秘書送來一疊報紙,他一眼看見《人民日報》頭版頭條:“六月四日北京訊,中國人民解放軍進駐天安門廣場,徹底清除淨廣場上的障礙和雜物。”他忙著翻看《遼遠日報》,上麵用粗體大字等著消息:“遼遠市顧委、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同誌們表示堅決支持黨中央派出解放軍在六月四日晚上進駐天安門廣場,徹底清除最近一段時間占據廣場和人民英雄紀念碑的雜物和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