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二)(1 / 2)

桌邊站著一位年近半百的婦人,還有兩位年輕男子和兩位少婦,何教授介紹道:“這位是內人。這是大兒子何大,小兒子何二;這位是何大的媳婦;這是何二的媳婦。大家不要客氣,隨意入座。

何太太吩咐老媽子給眾人斟酒。

何教授舉杯子發話了:“楊老弟,你、我、還有澤元的先生馬老弟、還有南充的梁老弟,我們都在京師大學堂讀書。澤元,你不遠千裏來北京求學,曆盡千辛萬苦,九死一生。既然到了這兒,就算到家了。論年紀,你與我小兒子何二相當。呐,你才滿二十二歲,比何二還少。好,就算是我添了一個小小兒子。你呐,有什麼要求盡管講,我一定盡力給你辦。楊老弟,你的事我一定幫你辦好,放心好了。這頓飯菜,不成敬意,權當給三位洗塵。來,來,請一同幹了這杯酒!”

澤元小口泯了一下,覺得這就醇香甘冽,就一飲而盡。問道:“此酒甚好,味醇甘冽,是啥酒?”

不等何教授開口,何大搶先說到:“這是蓮花二鍋頭,精釀陳年酒。原本是給段大帥預備的。是咱一個鐵哥們去年中秋從王府井老字號裏截了三罈子,送給我一罈子的。”

“嗯,這酒不錯,和俺西鳳酒有得一比。”楊貴寶也誇道。

大家吃得樂哈哈的,盃觥交錯,歡聲笑語不斷。

珠珠湊到澤元耳邊說:“當家的,這些菜做得真好吃,能不能求求何太太,讓我跟他家大師傅學學如何做菜……”

“吔,小倆口說啥私房話哩?”楊貴寶三杯下肚,話語無拘束。

澤元臉緋紅,說道:“先生莫取笑。內人說這菜燒得好,要求何太太,準許內人能拜大師傅為師,學習做飯菜。”

“哎喲,見笑見笑,這算啥手藝,沒啥學的。”何太太忙謙虛道。

“別價,我說太太,澤元太太是客人,想拜師學藝,且心誠意實,你就收下這個徒弟。豈不是一件樂事。澤元太太大老遠從陝西來北京,向太太您學習手藝,這是千古佳話!”何教授邊笑邊說,盡力從旁攛掇。

何太太說:“老頭子,我做菜的手藝跟誰學過。還敢教徒弟,怪不好意思的。”

澤元馬上捅了一下珠珠,示意她趕緊過去拜師。珠珠會意立刻離座,來到何太太麵前,行了個萬福禮:“何師母,小女子拜師母為師,徒兒這廂有禮了。”

何太太高興得忙起身扶住珠珠,笑道:“免禮,免禮。”

珠珠從澤元手中接過一杯酒,雙手舉過頭頂,雙膝屈下,說道:“徒兒袁珠珠,給師傅敬酒!”

何太太慌得在衣襟上擦擦手,笑著接過杯子,將酒一飲而盡。

“太太,既然是師傅啦,也該說兩句呀。”何教授在一旁提醒道。

“啊,啊,珠珠,我呢,這個師傅當得不值。現在既然誠心誠意拜我當師傅,我也隻能趕鴨子上架,勉強當上吧。我呐,隻有一個要求,勤學多練,下得氣力,耐得性子,不能偷工減料。”何太太一本正經說道,說完後忍不住又笑起來,“老頭子,你也這麼教學生嗎?板兒板兒的,難受死啦!”

“珠珠一定聽師傅的。”珠珠卻是認真的。在來京的路上珠珠一直在想,澤元在北京要讀書,自己該幹啥?給澤元做飯洗衣養孩子。可是,長這麼大她沒做過一頓飯、炒過一盤菜,必須找個師傅好好學學。想不到今天竟遂了她的心願。

何家的大兒媳、二兒媳也湊開熱鬧,齊聲說:“娘,讓咱們也借借珠珠妹妹的光,跟您學二手,做幾樣拿手菜,省得您的寶貝孫子孫女總說奶奶做菜好吃,媽媽做菜難吃。”

滿飯廳的人都笑起來了。

吃罷午飯,珠珠就隨何太太下廚房幫助收拾鍋灶,洗筷子洗碗,忙個不停。閑談中珠珠知道何家兩個兒子都住在這個四合院裏,老媽子是雇來照看何家二個孫子和一個孫女的。

她問何太太:“這附近有沒有空閑房子可以租?”

“有啊,隔壁四合院就有。”何太太說。

收拾好廚房。何太太就領珠珠來到隔壁那家去了。這也是個四合院,房東是個六十來歲老太太,人很和善熱情,她的兩個兒子和兒媳、兩個女兒和女婿都去了南方。老頭子過世已經三年。隻有她孤身一人守著這院房子。珠珠看了一圈,房子很整齊,院子幹淨,沒有閑雜人。房東的租金珠珠認為不高--但是在別人看來是夠貴的啦。珠珠二話不說,當時就交了一年租金,租了下來。樂得老太太顛兒顛地倒出了她住的正房,自己到廂房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