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元翻翻,都是省、市政府和省黨部發來的函件。隻有兩份讓他停住了手。一封是武漢大學教務處發來的聘書,聘請他去大學任微分幾何學教授。他掂了兩下,放下了。另一封是四川省重慶市教育局的,也是聘書:
晏澤元先生惠鑒:久仰先生大名,經我市求精中學全體先生力薦,本局特聘先生為求精中學校長一職。求精中學為我市立完中,若先生不棄,請速回函告知,本局不另請他人。
重慶市教育局(公章)
民國十六年六月二十日
澤元心頭一動,忙收好信。“今晚就寫信應聘。”他心中說道。
他把信交給葉濤,說:“葉主任,這些函件你一一處理了吧。”
“是,校長。”葉濤把這些信送回辦公室了。
澤元把秀姑等人領到飯店裏一間雅間,又請葉濤、陳世炳,齊老師和劉老師作陪。這位劉老師曾經擔任過小梅的級任老師。當年沒有班主任一說,隻稱級任老師。
澤元舍得花錢,叫來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滿缽滿盤,個個吃得心花怒放,盡心盡致。澤元壓根不知道秀姑和翠雲是飲中巾幗英雄,不僅善飲,更會劃拳,十幾個回合下來,把葉濤、陳世炳、齊老師和劉老師都灌醉了,東倒西歪,倒在桌子下麵。可這兩姐妹隻是臉酡腮紅而已,談笑自如。小梅堅決滴酒不沾,無論何人勸酒,她都以笑拒之,以茶代酒。澤元則借口下午還有公務,隻象征性喝了幾口,也以茶代酒,所以一直清醒。
飯後,澤元把秀姑、翠雲和小梅送上車走了,返回來右手扶著葉濤,左手攙著陳世炳一步一歪地往學校走,而齊、劉二位還可以自己歪歪斜斜自己往回走。跌跌撞撞上了四樓,趴在自己辦公桌上睡覺去了。澤元先把陳世炳攙回寢室安頓好,再扶葉濤回寢室,扶上床,剛轉身離開,葉濤突然叫道:“校長,校長,我我……有句話……有句話……”
“葉主任,有話請講!”澤元俯下身問道。
葉濤已經睜不開眼了,小聲說道:“校……長,你是……好人,好人,你你大哥大哥,不……不是……東西東西,說……說……你……CP……CP,小心,……小心……”說著就鼾聲如雷。
澤元對澤懷懷疑自己是CP並不意外,意外的提醒自己的竟是葉濤,心中感慨萬千。
澤元回到辦公室,把幾把椅子拚成床,睡了。武漢夏天氣溫多達三、四十攝氏度,所以中午有兩個小時午睡時間。一覺醒來,他查看了一下齊、劉二位下午是否有課,發現二人沒有下午課,這才放心。到辦公室看他們二人正伏案大睡呢,笑一笑,走了。他從一樓到三樓,再從三樓返回一樓,看見午後一切正常,他也就放心了。回到自己辦公室提筆給重慶回了封信,表示應聘前往。
在回來的路上秀姑坐在後排座右邊,她對中間的小梅說道:“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小弟今天當咱們麵立下軍令狀,這可是板上釘釘,沒得跑的。”
“謝謝二位夫人。”小梅十分感激,忙著道謝。
“應該叫嫂嫂了。”坐在她右邊的翠雲摟著她肩膀,糾正道。
小梅一笑,道:“謝謝嫂嫂。”
“對啦,對啦。成了咱們晏家媳婦,就該這樣。”翠雲和小梅抱著,頭靠頭搖晃著。
“哪個閨女不想當媳婦,你們不也是閨女變成媳婦的。”小梅心裏那個高興呀,忍不住說道。
“願你能永久幸福!”秀姑衷心的祝願道,“小弟可是一個好老公,少有啊。唉,做女人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