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渝生和呂道金趕回學校,與澤元和兆琪在辦公室碰頭,把情況一彙總,判定張英倫是被市黨部黨務調查室的特務綁架了,而且有人在那天晚上看見被綁架的經過。
“那麼咱們能找到目擊者嗎?”兆琪問道。
“呂主任,你是曉得張先生回家走哪條路的?”澤元問道。
“曉得,二十年來他和我都走那條路回家的。”呂道金答道。
“呂主任,今晚咱們多叫上幾個老師,跟著你沿途打聽,總能問到的。”兆琪提議道。她反應很快,當澤元一問話,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澤元微微一笑,點點頭:“就這麼辦!”
當晚,求精中學的先生們和學生總共有百多人拿著張英倫的放大照片,三人一組五人一夥沿著他回家的路,沿途打聽下去。由於張英倫二十年來都走這條路,所以沿途做生意的店家和擺攤攤的小販都熟悉他。他們都證實說張先生是經過這條路回家的。澤元、小梅、兆琪帶著張太太和幾名學生走到一個叫大坪的地方,這兒有一條小街,街上有幾個小戲院子,還有幾家茶館,街沿邊擠滿了擔擔麵攤,抄手攤和鹵貨攤。他們是在等候散戲的人吃夜宵。
“張太太,你吃碗抄手好嗎?”小梅關心地問道。張太太因為傷痛悲哀,一直沒有吃多少東西。
張太太搖搖頭,說:“不!”
兆琪突然聽見前麵有人在喧嘩,她叫道:“校長,前麵出事啦!”
澤元還以為自己人出事,忙說:“走,看看去。”
當他們趕過去時,就聽人喊:“救命呀,殺人啦!”
黑暗中一男一女拉著手朝他們跑來。聽見喊聲學校的師生們迅速圍攏在澤元身旁。那對男女看見幾十個人站在路中央,有了膽子了,喊道:“先生們,太太們,救命啊,救命啊!”
正在此時後麵五個黑衣黑褲人拿著刀追了過來。
“站住!你們是啥子人,膽敢當街行凶殺人!”澤元站在街中央,一聲大喝道。
黑衣黑褲人其中一個臉上長著紅胎記,手裏拎著一把長刀,喊道:“識相的,閃開,他倆欠我們錢,我們要債!”
“他胡說,先生,那天就是他們綁架了張先生,我們看到的。今天他們要殺人滅口!”男的見澤元周圍人多勢大,壯膽講道。
澤元一聽,明白了,喊一聲:“抓住他們,他們就是凶手!”
張太太一聽,瘋狂地撲了上去,一把抱住紅胎記,喊道:“還我先生!還我先生!”
紅胎記竭力想掙脫張太太,喊道:“放手!滾開,不然我可要殺人了。”
他舉刀要砍,卻不料撲上來十多名師生將他雙手扭到背後,綁了個結實。
其餘四個黑衣黑褲人見狀,掉頭就跑,比兔子還快,眾人追了一陣子,沒追上。
兆琪追了一陣子,隻好帶人回來了:“唉,便宜了那幾個雜種了,沒追上……”
澤元叫人把紅胎記押到一家茶館後麵的院子裏,裏裏外外都布置人站崗。叫那對夫婦來作證,又叫茶館老板準備好紙筆墨硯台作記錄。搬來桌椅,掛上汽燈,準備夜審紅胎記。
澤元端坐在桌子後麵,喊道:“把人帶上來!”
兩個大個頭學生架住紅胎記來到院子中央,把他按倒跪在地上。紅胎記被抓住那一刻就已經哆嗦起來,此時已經尿褲子了。一跪下,看著澤元嘴上亂喊道:“大爺,大爺,龍頭大爺,小的知錯了,不敢了,饒命,饒命!”
澤元一拍桌子,喝道:“大膽凶徒,說,你叫啥子名字,為啥持刀要凶殺這對夫婦!”
“我我叫牛發財,是市黨部黨務調查室下麵特務行動隊的,那天晚上我們奉命綁架了那個姓張的教書先生,被他們倆口子看見了。是趙隊副叫我們五個人來殺人滅口的。”紅胎記哆哆嗦嗦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