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林青陪著三名幹部模樣的人來了。他介紹道:“這三位同誌是中組部的,他們想了解一下你媽媽受迫害的前因後果,更重要的是想看看你媽媽寫給中央的陳情書。”
“姥爺,媽媽不是也給了你一份嗎?”長勝說。
“不錯。你媽媽給了我一份,求我想辦法找人呈給中央的。我把它交給了國務院辦公廳中一位老戰友,托他轉呈給毛主席和黨中央。不想我那位老戰友在‘四·五’事件中被打成‘反革命’,抄家時抄出了你媽媽的陳情書。不知道還留沒留有底稿?”林青說道。
“底稿我沒有,僅有一份副本,我原在鋼廠秘密的保存有。隻有我回去才能取出來,這很費時。不如等我媽媽醒來以後,讓她口述一下陳清楚的內容,行嗎?”長勝說道。
中組部的人說:“這樣我們明天再來吧。”然後他們同林青商議了一下,告辭走了。
這時候援朝拎著一個鋁製二層圓形飯盒回來了,讓病房的床頭櫃一放,說:“舅舅,粥買來了。”
“留一碗給姥姥吃,我拿一碗給周送去。”長勝說道,“姥爺,你過來了解一下老周的情況。”
林青隨長勝到隔壁病房,問起周建瑞的詳細情況。
周建瑞原是上海市內一個區的區委書記,他在無意中聽見‘四人幫’中那位覬覦國家主席位子的家夥對手下心腹:“要加強民兵的力量,將來才能同解放軍抗衡。”他才發現自己身處賊船,心中震驚,又留心收集了‘四人幫’準備篡黨奪權的一些證據,整理成冊。他害怕自己留在上海隨時會惹禍上身。正巧聽說安徽缺幹部,於是主動請纓來到安徽撫江市任市委書記。‘四人幫’不放心,就派了一個人來監視他。周建瑞想把材料上交給黨中央領導同誌。於是假借去河南、山東等地去搞外調,帶著市委一個部長赴河南、山東。搞完外調之後他讓那位部長先回去,自己悄悄登上北去的火車前往北京。而監視他的那個人則尾隨他到了北京。看他去找一個中組部的老同誌,知道周建瑞一定是向黨中央揭發‘四人幫’的陰謀詭計,於是立即打電話向‘四人幫’的狗頭軍師告密。狗頭軍師立即派人抓住了周建瑞,搜出了他總帶在身邊的揭發材料。‘四人幫’大為恐慌,把周建瑞秘密抓捕,關進這個秘密的地獄中進行嚴刑逼供,強迫他承認是收了小平同誌及其他老幹部指使的。周建瑞沒有屈服,由此遭受了殘酷嚴刑拷打。從那年的四月起被秘密關押達半年之久,幾天前那夥自稱‘群專’的人突然喪失的昔日的威風,失魂落魄的喪家之犬,開始唉聲歎氣惶惶不可終日了。不知何時他們消失得無影無蹤,連每天僅有的那點殘湯剩羹都沒人送了。慢慢的饑餓讓他倒在潮濕的水泥地上無力爬起來了。
“隔壁的女同誌,你認識嗎?”林青問道。
“不認識,隻知道她幾乎是和我一同進來的。但是提審受刑的次數比我多,時間也比我長。可是她除了罵他們是禍國殃民的罪人,從未屈服過。”周建瑞說道。
周建瑞問長勝:“年輕人我聽你叫她媽媽,你媽媽是個好樣的!”
長勝答道:“是的,我是她的兒子。這一位是我姥爺,他是省委書記。”
“唉,你真好,有這麼一個好母親!”周家瑞歎了一口長氣,“我家裏人並不知道我被抓了,小同誌幫個忙,給我家人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老周同誌,我馬上去電話局去給你家報個平安!”長勝連忙答應了。“現在你先把這碗粥喝了,讓身體慢慢好起來。”
林青和長勝從房間出來之後,林青說:“我去中組部向中央領導反映一下你媽媽和老周的情況。你呢,快去電話局給老周的家屬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