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思浩的表情還是一副溫柔的笑,玉樹臨風,翩翩佳公子,走上殿前向上一拱手,用吉祥熟悉的聲音道:“蔽鄭太子浩拜見大金泰景皇帝。”這是禮節。
上麵泰景帝一揚手朗聲道:“歡迎大鄭太子浩。”這也是禮節。
這兩個禮節吉祥都讚同,但下麵的禮節有點別扭,她要和金俊逸上前主動和鄭思浩鄭丹紅見禮,這一關難過啊!
在司禮官的輕咳下,吉祥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向側身對著她的鄭氏兄妹。站定,深呼吸,欠身。
“蔽金皇儲玉見過大鄭太子浩,太子有禮,長公主有禮。”
這句話她說的十分艱難,鄭氏兄妹轉向她,吉祥雖然揚著頭,但不敢看鄭思浩的表情,隻是停留在鄭丹紅的臉上,她的表情很複雜,有高傲,有憤怒,還有不甘心。
吉祥反而鬆了口氣,這種表情才屬正常,鄭氏兄妹回禮說了什麼她也沒聽進去,金俊逸的見禮就自然很多,大方瀟灑,不失一位王爺的風範。
幾番見禮之後吉祥和金俊逸抬手做請的姿勢,請客人先行,吉祥瞟了一眼停在十米外的鄭國侍衛,為首的三個人都早巴巴的望著她,嘴角掛著好奇的笑,吉祥很想很想衝他們揮揮手,可是還是用微笑代替了,轉頭和鄭思浩並肩走進殿內,想著一個問題,鄭四號位為什麼把他們三個帶來?
一行人落座後禮部開始上場,讚鄭文,頌金文,迎使史文,互往利益文……各種文!前後折騰了幾個時辰,金俊逸那邊早就趁人不注意開溜了,吉祥也開始打瞌睡,沉重的腦袋一點一點的,這個樣子盡收坐在她對麵的鄭思浩眼底。
好不容易聽到司禮官喊一聲:“禮畢——”
吉祥猛的驚醒,終於完事了!抬頭就看見坐在對麵的鄭思浩,卻在他眼中看到的是無盡的距離與陌生,那種冷淡的陌生,讓吉祥心頭一刺,有種懷疑他們之前是不是真的沒見過的念頭。
在泰景帝的相攜下,一行人來到跑馬場,這裏已經搭好台棚,對麵的準備早就完成了,後宮的女子都在另一邊的閣樓中,時不時的從裏麵傳出幾聲琴音。
這時吉祥的那三個近衛哥們才上來站在鄭氏兄妹身後,按規格落座,吉祥和剛冒出來的金俊逸坐在皇帝的左下首,鄭氏兄妹坐在右下首,落座之後吉祥就瞟了一眼對麵的位置,鄭丹紅也正好看著她。
此刻的她仍必須戴著麵紗,吉祥從她的眼神裏能看出他肯定想過來罵她一頓,隻是苦於場合不對,這麼想著她心裏就暗爽,嘿嘿,憋死你!
又看了一眼近衛營的三個哥們,那三個人就像知道金國皇太女是他們鐵哥們,肯定會為他們撐腰一樣,神態自然很多,此刻正東張西望的看著台下,時不時的也會看看吉祥,拋兩個媚眼啥的,一會一定要和他們三個單獨敘敘舊,她也想死近衛營的哥們了。
現在近衛營恐怕已經空了,一年的艱苦訓練,現在那十七個人鐵定都在四麵八方任要職了,什麼時候十八個人能再湊齊呢?吉祥這麼想著就有些傷感。
最後一眼定格在鄭思浩身上,隻有他沉的像位天使,表情是生疏而恭敬的淡淡微笑,以前的他也是這種笑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吉祥會覺得今天的他這麼刺眼,她寧願他趁沒人的時候罵她兩句,她覺得那樣才是他正常的反應。
正痛苦著,突然覺得身側有一雙目光在盯著她,不用看也知道是從皇後那裏傳來的,吉祥淡淡一笑,打氣精神來,回頭叫了王闖,王闖應聲低頭,吉祥便靠近他的耳朵道:“你是哪裏人啊?”
王闖心裏這個打鼓啊,皇太女今天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用這種親近的姿勢問他這麼無聊的話,但也隻能心裏琢磨一下,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皇太女提出的問題提出疑問,用同樣的小聲回答。
“回殿下,屬下是回北上水人。”
“上水人啊,那地方人傑地靈啊,家裏還有什麼人嗎?”
“家中還有一老母親,一弟一妹。”
吉祥挑挑眉笑:“一共四口人啊,那出了事可真是四條人命了。”
“殿……殿下?”
看王闖緊張的要冒汗,吉祥作勢笑笑:“說著玩的,別緊張。”
他們這邊聊的熱火朝天,在皇後那邊看就是金玉和身後的侍衛在竊竊私語,而且看金玉的表情對這個侍衛是既喜歡又滿意,不禁眉頭皺了皺,那邊泰景帝和鄭思浩也聊起來了。
一切準備就緒,三聲響鑼開場,紙鳶大賽開始了,天空中頓時飄起色彩斑斕的風箏,有燕子,鮮花,金魚等等用心製作的風箏,而隻有飛的最高處的金黃飛龍最惹人眼球。
所有人都在看到那隻黃龍紙鳶時屏住了呼吸,泰景帝的眼神但是銳利無比,鄭思浩雖然仍是淡淡的,但那隱藏的好奇也不難被發現,吉祥鎮定的看了一眼皇後,她果然掛著得意的奸笑,就像多年的夙願今天就會達成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