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煥章渴望見到李天麟時,鹽隊已到了飛龍場外。今天的飛龍場氣氛好像與往常有些異樣,那場口增加了崗哨,當兵的個個荷槍實彈,大有嚴陣以待的陣勢。見到鹽隊過來,幾個當兵的端著槍就過來了。煥章連忙拿出香煙,一人一包就要往當兵的手頭塞。如果是往常當兵的會接過香煙,然後再裝模作樣的問車上包裏裝的是啥子,煥章再往領頭的手裏塞幾塊銀元,當兵的就會一揮手說“過吧”。可今天有些奇怪,當兵的把煥章的手推開不接香煙。
當兵中一個領頭的指著車上問“這些包包裏頭裝的是啥子?有沒得膏子(鴉片)?”
煥章想,這些狗日的胃口變大了,龜兒子看不起煙咯,等倒敲老子的大竹杠嗩。煥章趕緊地一麵拿出兩根裹好了的銀元往他兜裏塞,一麵說:“兄弟,都是些正當貨物些。”煥章心想看到弄個多的銀元,他龜兒還不高興傻呀?這下子就擱平了唦。
哪知那個領頭的不吃這一套,仍然把他的手推開,瞪起眼睛說:“幹啥子,幹啥子?你想讓老子丟了飯碗還要把命搭進去嗩?”
煥章想,咋個?狗日的今天的胃口好大哇?嘴巴張起弄個大,老子要拿好多你才閉得攏呢?上回從場上過的時候,那些鹽政呀稅務呀,還有駐軍的張營長都是打點勾兌好了的唦,言語是拿順利了的喲,龜兒子咋個說翻臉就翻臉咯。
煥章腦殼頭正在想對策,領頭的大喊一聲:“跟老子搜。”幾個當兵的就衝過來,不容分說的把一包麻袋就拖下了車。領頭的說:“跟我打開,倒出來。”
煥章見狀趕緊過去阻止說:“兄弟,倒不得,倒不得,倒出來灑一地,等哈兒咋個裝得回去呢?”
領頭的把煥章一推說:“跟老子滾開喲。快點跟我倒出來。”當兵的就用刺刀挑開捆麻袋的索索,“嘩”的一下就把鹽巴倒了一地。
煥章說:“看嘛看嘛,包包裏頭裝的都是鹽巴。”
一個當兵的走過去用刺刀往鹽堆裏一撥,那鹽巴裏頭竟然滾出幾小包用油布裹起的東西。煥章看著正在吃驚,那當兵的從地上撿起油包打開油布,裏麵竟然裹著一大塊黑色的鴉片。這場景看得煥章目瞪口呆。煥章還沒有反應過來,幾個當兵的一擁而上把他紮紮實實的捆了起來。
曾小兵一看不對頭,悄悄地混到人群中,眼看著煥章和哥弟們被當兵的押著拉起鹽車走進軍營裏去了。曾小兵立即飛踏踏的跑去飛龍場上找到“鳳儀茶館”,要向青龍山白虎堂大爺李天麟求救。其時,李天麟正在青龍山上。公口的紅旗五哥得知煥章被抓的消息後,一麵牽出一匹好馬讓曾小兵火速趕回虞城向蘭亭社碼頭“報盤”;一麵立即上青龍山把煥章被抓的消息向李天麟“報盤”。
煥章等眾哥弟被當兵的拿槍押向軍營。在路上煥章就想這是咋個回事呢?明明是鹽巴啷個裏頭會藏有鴉片呢?未必是有人故意要害我?但這些隨行的哥弟都是自己挑選的,是靠得住的。我們隻是負責沿途押運,啟運前鹽包就已包封好了的,難道是自貢裝包時有人做了手腳?看今天這陣仗,那些當兵的好像是提前得知早就等倒我們的,難道碼頭裏有內賊?但是不管啷個說,碼頭內部肯定是出了問題。說啥子都無用,等哈兒見了張營長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