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貴自從與侯忠誠喝過一次酒後,從侯忠誠口中套出的話分析看,蘭庭社應該是準備要做軍火生意。當陳二貴將此想法報告給範漢江後,範漢江覺得如獲至寶,立即應準了陳二貴的想法。然而,蘭庭社準備與上海灘青幫聯合販賣軍火,是通過什麼途徑和以什麼方式來進行還不得而知。因此,範漢江指令陳二貴盡快查清蘭庭社軍火生意的動向,以便到時能夠人贓俱獲,讓政府砍他幾個人頭,打滅蘭庭社的威風,穩定定華山保國堂在虞城的一統地位。
接受範漢江的旨意,陳二貴就想,這販賣軍火是個殺頭的重罪,蘭庭社應該是十分的小心,定會列為其最高機密。若此,蘭庭社的一些小人物肯定是不知內情的,看來自己唯一的突破口還是在身居蘭庭社高層的侯忠誠身上。通過多年的接觸,這陳二貴知道侯忠誠的一項軟肋,就是酒後吐真言。隻要幾杯馬尿下肚,一旦酒喝到位,侯忠誠的嘴巴就少了一個把門的,多多少少都能夠套出一些話來。上次與其喝酒,陳二貴不就從侯忠誠的嘴裏套出了蘭庭社準備做軍火生意的信息嗎?其實對侯忠誠的這個毛病,蘭庭社開山舵爺杜德勝在世時曾經多次嚴厲批評過他,侯忠誠也曾痛哭流涕的向杜德勝保證過。畢竟,這蘭庭社是杜德勝與侯忠誠共同打下的江山,因此,杜德勝在世時侯忠誠還有所收斂。現在杜德勝一去,侯忠誠就成了蘭庭社資格最老的老人兒了,把誰都不放在眼裏,這就讓陳二貴有了可乘之機。
於是這天,陳二貴又一次找到侯忠誠,約其喝酒。這陳二貴本是心懷鬼胎有目的來的,因此一上桌子就對侯忠誠殷勤敬酒。其實,這侯忠誠知道陳二貴請他喝酒是有目的的,但當年是他把陳二貴引入蘭庭社嗨了袍哥的,作為其引進拜兄陳二貴對他還算殷勤周到,二人的關係也很密切。那次“興盛賭場”之事陳二貴被貶後,還是侯忠誠出麵找杜德勝將陳二貴從新超拔嗨八牌為賭場管事的。可是自從李天麟事件陳二貴被蘭庭社追殺後,兩人就斷了關係。前不久陳二貴突然出現約其喝酒時,侯忠誠雖被陳二貴花言巧語所迷惑,但對陳二貴還是保持著一定的警惕性,因此說話始終都留有餘地。這次陳二貴再次請喝酒,侯忠誠就知道他又在打啥子歪主意。
侯忠誠端起酒杯就說:“陳二貴,今天想起請老子們喝酒,你龜兒又在想啥子歪點子了?”
陳二貴說:“侯大哥又在說笑嘍,我們這些落魄之人,如喪家之犬,保命都還猶恐不及,哪還有心思想啥子歪點子喲。”
侯忠誠就說:“你龜兒陳二貴是啥子樣的人,別個不曉得未必我都不曉得嗎?沒得事情你娃娃會請我喝酒,鬼毬大爺相信。”
陳二貴說:“侯大哥,你在冤枉小弟嘍。你是我的引進拜兄,對我陳二貴有再造之恩,我孝敬你都來不及,還會想出啥子鬼點子喲。來來來,滿上滿上,喝酒喝酒。”這眼看著幾大杯酒下肚,侯忠誠的眼神就有些不大對頭了。
陳二貴見狀就知道差不多了,再灌他的酒就把他誆睡著了,到時候套他的話還套個鏟鏟啦。陳二貴知道侯忠誠一向嫉妒龍煥章,對龍煥章大有不滿。於是,陳二貴的話題就從龍煥章說起。陳二貴說:“侯大哥,那龜兒龍煥章這回又大出風頭囉,聽說加入青幫不說,還拜了個洋人哥弟,全虞城都嘈轉嘍,說他有違幫規,投靠外幫,既不仁義又不厚道。”
侯忠誠說:“嘈啥子嘈,嘈個鏟鏟啦。他龍煥章加入青幫,那是為了,我們蘭庭社,的大事情。你們,外頭的人,曉得個屁。”
噫?這股風向咋個變了呢?這龜兒侯酒罐一直都不安逸龍煥章唦,咋個今天幫著他龍煥章說話呢?陳二貴又試探著說:“不管為啥子,他龍煥章的風頭蓋過了你侯大哥的風頭,我的心頭就是不安逸,我就是不服氣。”
侯忠誠說:“你,你不服氣,有個,卵用。你,龜兒遭,碼頭擱都,擱了袍哥了,關毬你,屁事。”
陳二貴故作委屈地說:“吔,侯大哥,我這都是在為你打抱不平嘍,你咋個反而來罵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