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柳惠把自己的男朋友伊東禪直帶回來與家人見麵後,靜曦就很少能夠見到柳惠了。以前,柳惠就像是靜曦的尾巴,雖然靜曦和柳惠在一個醫院上班,因她們不在一個科室,平時上班時她們是很難見麵的。但是一下了班,柳惠就會往靜曦的家裏跑,就想早點抱著靜子玩兒。有時,榮作回來後想抱一下靜子柳惠都不準,弄得榮作想趕都趕不走柳惠。而現在,柳惠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平時在靜曦家的鬧山麻雀不見了,靜曦好像覺得好冷清好寂寞,於是又想著柳惠了。
這天,靜曦心裏想著柳惠,實在忍不住就問榮作,說:“榮作,你妹妹柳惠這些天到哪裏去了?平時怎麼都趕不走,怎麼現在說見不著就見不著了?”
榮作說:“這事我也覺得奇怪。自從上次柳惠帶伊東禪直回家來後,她好像就突然消失似的,怎麼就再也不上咱們家來了。難道她不再想靜子了?搞得靜子都問我好幾回了,問她姑姑怎麼不來看她了。”
靜曦說:“不用說,準是和禪直粘到一塊兒了。咳,這人一有了愛情,就把我這個老輩給忘了。”
榮作就笑著說:“你還在說你是老輩,上次在我父母家的時候你就說你是老輩,不是已經被禪直給批駁過了嗎?”
靜曦也笑著說:“我後來不是又把他駁倒了嗎?”
榮作說:“你那個什麼中國文化是日本文化的根,是日本文化的老祖宗,因為你是中國人,因此你就是我們日本人的老輩,這是什麼歪論呀?”
靜曦和榮作夫妻倆正在鬥嘴,突見柳惠一個人默默地走了進來。見到柳惠,靜曦高興的說:“柳惠,你這些天都跑到哪兒去了呀?沒有你來嘰嘰喳喳地來鬧著,我和榮作都很不習慣呢。”
哪知柳惠突然撲到靜曦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這可嚇壞了靜曦和榮作,靜曦也不敢問什麼,隻是緊抱著柳惠讓她盡情地哭。柳惠哭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止住了哭。到這時,靜曦和榮作才敢問柳惠的話。
榮作試著問:“柳惠,你這是怎麼啦?是不是禪直他欺負你了?有什麼委屈都告訴我,天大的事情有哥哥我呢。”
柳惠一邊擦眼淚一邊搖了搖頭。
靜曦說:“柳惠,我們認識這麼些年,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你哭。以前你除了笑就是鬧,我一直都很懷疑你是不是沒有淚腺呀,怎麼不會哭呀?”
靜曦的話一下把柳惠給逗笑了。柳惠笑了一下,就拍打著靜曦說:“別人都難過死了,你還幸災樂禍的,真是沒有良心的人。”
靜曦說:“好了好了,我不再幸災樂禍了。那你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把你難過成這樣?”
柳惠就又流下淚來,說:“禪直,他……”
榮作急了,說:“禪直他怎麼了嘛?”
柳惠說:“他被征兵了。”
靜曦和榮作都吃驚地“啊!”了一聲。靜曦說:“禪直不是還沒有畢業嗎?怎麼就被征兵了呢?”
柳惠抽泣這說:“是軍部下的通知,說是禪直和幾個帝國文科大學的學生漢語說得好,就把他們征兵了,弄到部隊去當翻譯。”柳惠說著,忍不住又撲進靜曦的懷裏大哭起來,說:“下個月,禪直就要被調往中國滿洲的旅順去了。嗚--,嗚--。”
榮作說:“這也太突然了。怎麼說走就要走哇?”
柳惠哭著說:“滿洲那邊可能要打仗,禪直一走,不知還能不能回來呢。禪直走了,我可怎麼辦呀?”
靜曦一聽說,覺得柳惠太可憐了,自己心裏一酸,不由得也跟著哭起來。榮作說:“行了行了。靜曦呀,你也不好好的勸勸妹妹,你也跟著哭什麼嘛?”
靜曦止住了哭,問柳惠說:“那你,準備怎麼辦呢?難道禪直就不能不去嗎?”
柳惠說:“這是軍部的命令,誰敢違抗呀?”
靜曦說:“那你和禪直怎麼辦呢?”
柳惠說:“我要嫁給他,馬上和他結婚!”
榮作著急的說:“禪直去了滿洲,將來還回不回得來都不知道,你怎麼可以就這麼草率的嫁給他呢?”
柳惠說:“我不管他將來如何,我隻知道現在我要嫁給他。”
榮作說:“就算你要嫁給禪直,可是你給爸爸媽媽講了嗎?他們會同意嗎?”
柳惠說:“我不管,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就要嫁給禪直。”
靜曦說:“柳惠,你的想法我理解,可是時間很緊張了呀。”
柳惠非常堅決地說:“所以,我來找你們,要你們支持我,幫助我,讓我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裏,和禪直結婚。哥哥,靜曦,你們是我唯一的依靠,我求求你們,幫幫我。”
靜曦抱住柳惠說:“好的好的。柳惠別急,我和榮作會幫助你的。是嗎,榮作?”
榮作無奈的說:“好吧,我這就回去和爸爸媽媽談。柳惠,你就在這裏好好的靜一靜,休息一下,等我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