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次的較量,範漢江有些黔驢技窮了。本來這次陳二貴從涪陵天宮山富貴堂的崔蠻子那兒,探聽到了雲陽山匪的槍支是購自虞城紅旗山玉龍堂的蔣德彪處,範漢江想這次可是抓住狐狸尾巴了,隻要蔣德彪把自己軍火的來源一交代,他蘭庭社就無處遁形,那蘭庭社和玉龍堂兩家都會被一禍端,絕對死定了。這可是不用自己動手的絕佳機會,可謂一箭雙雕呀。想著這玉龍堂一定是樹倒猢猻散,範漢江覺得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於是一麵命手下的人馬上去搶玉龍堂的地盤,一麵等著蘭庭社被滅的消息,好一統虞城袍界天下。可範漢江是萬萬沒有想到啊,那玉龍堂的人都他媽的是死心眼,嚴刑拷打不招,斃了兩個人他蔣德彪還不招。眼看這一回又要泡湯,範漢江正在著急之時,前兩天在一次與把兄弟唐海臣喝酒時,突然聽說他們抓了一個有著共黨嫌疑名叫龍煥明的大學生,說他舅舅是民國的老人兒了,前來疏通保釋。範漢江問明情況後,高興得一拍大腿說,這個人千萬別放了,這個龍煥明就是龍煥章的弟弟。因為,以前兩家關係好的時候,範漢江曾經聽龍煥章說過,他有個弟弟在虞城大學讀書,名字就叫龍煥明。唐海臣說既然這樣,那我就給他在加些條件,讓他出不了監獄。所以今天,範漢江以自己與雅倩的關係,請龍煥章吃飯,其目的就是要以龍煥明為要挾,要龍煥章脫離蘭庭社轉投到自己的門下來。範漢江想,隻要龍煥章來幫助自己,那保國堂在虞城乃至整個四川,就成了勢力最強的袍哥碼頭了,我還花那大力氣去鬥什麼蘭庭社呀。
範漢江正想著,門衛來報說大小姐和姑爺已經到了。範漢江趕緊迎了出來,與龍煥章互相行了個“丟拐子”,然後在雅倩的攙扶下,擁著洪兒進了大堂。
賓主依次坐定,範漢江說:“賢婿這些年為碼頭上的事情奔波勞頓,一會兒川西,一會兒上海,前後不著家,弄得我這當長輩的想一家人團聚吃頓飯的機會都沒有了。今聽說,賢婿剛剛回來,就安排備了一杯薄酒,專門給賢婿接風洗塵。來來來,老夫先敬賢婿一杯。”
煥章說:“有謝叔叔操勞,煥章這裏謝過了。”說著把酒喝下。煥章想了想說:“煥章這些年在外奔波,感謝叔叔對雅倩和洪兒的關照,煥章敬叔叔一杯。”見範漢江飲酒後,煥章說:“剛才叔叔說我在外奔波,一會兒川西,一會兒上海,我在上海的事嘛江湖上多有訛傳,但我去川西的事情,不知叔叔從何得知呀?”
範漢江一聽,就知道剛才自己說漏了嘴,於是搪塞著說:“這個嘛,也是我偶爾有聞,偶爾有聞的。其實,賢婿乃袍界名人,經常都會做些驚天動地的事情來,因此受江湖上關注也在情理之中嘛。”
煥章說:“我也是無奈,好像自己無論幹什麼事情,都像始終都有個影子在跟著一樣,想甩都甩不掉。不但如此,哪個影子還時不時的會給我製造一些麻煩,好在也還沒有掀起什麼風浪來,倒是給我的行程增加了不少的樂趣。”
範漢江說:“沒有惹什麼麻煩就好。現在世道混亂,平安是福,平安是福呀。”
煥章說:“那就要多謝叔叔平時裏的關照羅。”
範漢江說:“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應該的,應該的呀。哈哈哈。”範漢江突然把話鋒一轉,問:“不知賢婿以後有何打算呀?”
煥章說:“一如從前,盡心辦好碼頭上的差事罷了。”
範漢江說:“依賢婿的才能,莫說虞城,就算是整個四川袍界也無人能比,一直就這麼甘居人下,可不是大丈夫所為呀。”
煥章說:“我這人吧,其實沒什麼大誌向,也沒有什麼長遠的眼光。隻想著自己盡心做事,家人人人平安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