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馬越住的地方是刺史梁鵠為他騰出來的一處別院,從前屬一武官,盡管沒有亭台樓閣但也是獨門獨院的大宅子,院中還有一大塊十丈見方青石板鋪就的演武場,獨立馬房與兩棵三丈大樹,別有一番粗獷意味。
二人在廳中幾案旁跪坐,一身皮襖的馬瑜端上茶水點心,廳中烤著炭火整個身體都暖洋洋的非常舒服,蘇正和伸了個懶腰說道:“從武威至此一路馬不停蹄,可是累壞了某家。”
馬越笑道:“蘇從事恐怕是來找先生的吧,您還是晚了一步,今日正午先生已經動身前往洛陽了。”
“實不相瞞,我此行並非為刺史大人,而是單純為找軍候而來。”
“噢?”馬越眯起眼睛笑道:“馬三何德何能教從事縱橫八百裏而來?”
蘇正和說道:“某家所求之事,整個涼州恐怕隻有寥寥數人能夠做到,軍候正是其中之一。”
馬越正了顏色,他表麵上隻有十六歲,但內心卻是個曆經三十餘載春秋穿越兩個世界的靈魂,並非表麵上那麼膚淺,蘇正和越是這麼說,他越是覺得話裏有話,係緊了腰間束帶,馬越說道:“既然如此,望從事大人言明。”
這種時候,蘇正和卻又顯得不著急了,他擺手道:“軍候不必著急,下屬做了對的事情,卻有可能會危及上官,軍候看來此時應當如何?”
馬越的手指伏在腿上有節奏的敲打著,沒有發出聲音卻讓他內心平靜,他摸不清蘇正和問這話的意思,不敢貿然回答便說道:“請從事大人言明。”
說實話馬越不喜歡跟蘇正和這種人談話,或者說不喜歡這種談話方式,七拐八繞卻全是圍繞著正題,和這種人說話,很累。
蘇正和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繞彎子了,我即為涼州刺史府武威從事,自當為刺史大人分憂。今有武威太守黃峻魚肉百姓,將平民田產化為私有,武掠田地私販鹽鐵勾結外族謀取私利,我欲書信一封報與刺史大人,然而黃峻魚肉百姓所得私產許多都送與靠山十常侍。若刺史大人彈劾黃峻必然連累到刺史大人。”
馬越點頭並未說話,他不知道說什麼,即便是蘇正和上報了梁鵠也未必會真的將黃峻報與朝廷。在這個時代,任何人都明白貪官汙吏與十常侍搭上關係意味著什麼。
斷人財路如要人性命,若真這麼做便同十常侍結下血仇。
蘇正和接著說道:“某如今所猶豫並非是否上報,身為朝廷命宮便要為天下分憂,這涼州的事情紛亂的很,隻要上報刺史便一定會報於朝廷,隻不過到時便需要軍候救我一命了。”
馬越問道:“救命?我要如何才能救得從事大人?”
蘇正和笑道:“刺史大人為求自保不得罪十常侍一定會密謀將在下殺死,到時候便需軍候為我說情,保下某這一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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