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別拿弓弩指著我,茫茫草原上想殺我北宮玉的人多了去了。老子還是好好站在這,拿弓弩指過我的人都死了。”
即便北宮玉這麼說,馬越仍舊沒有放下弓弩,他說:“少狼主,我奉命送裴小姐回河東,職責所在,還請少狼主收回成命。”
北宮玉說的很對,可馬越偏不。
“嗬!”北宮玉有些煩躁地右手持鞭在空中甩出聲響,喝罵道:“馬越你是不明白麼?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人留下,你活命。否則一聲令下爾等命喪黃泉,還去哪裏奉誰的命?!若你覺得有辱使命,隨我一同入參狼羌,你等皆升百騎長!”
楊豐看著前麵馬越持弩指著北宮玉的身影沒有一絲動搖,歎了口氣,他將短劍收回劍鞘,驅馬上前對北宮玉說道:“少狼主,您大人大量放他們走,楊阿若願束手就擒,少狼主將我交予治無戴楊阿若也無話可說。”
楊豐話音未落最前方的馬越擺出一支手臂,開口說道:“楊兄不必如此,今日我等誰也不走,若少狼主執意如此便將我等一齊殺死,那我等便一同命喪於此,全了兄弟義氣馬越無怨無悔。”
北宮玉說的很對很對,可馬越偏不。
“是戰是和,全憑少狼主一念之間,若戰參狼羌銳士必然可將我等六人斬於馬下,但少狼主你與我僅有三步之遙,馬越射術始終不好,但十步之內從未落空。少狼主將來是策禦萬騎的參狼酋帥,馬越不過黔首小民,就看少狼主是否願與馬越賭上一把,是少狼主麾下精騎弓勁一籌,還是馬越的弩矢更利了。”
“豎子爾敢!”
隨著馬越這麼鋒芒畢露的一句,百步之內的空氣仿佛都已經下降至冰點,參狼百騎同時拉弓發出一片“吱啞”的響聲,沒有人敢喘一口粗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北宮玉與馬越的臉上。
生死,片刻見分曉。
馬越持弩的姿勢很標準,標準的猶如教科書一般,一手於弩弓中部端著,另一手扣著弩機,越是這種時候,馬越的頭腦越清醒,他甚至有些自得。
他看到了自己的進步。
上一次被上百張弓弩指著是在並州駱縣城外,滾滾黃沙中馬越等人跪在中央,心頭恐懼與憤怒膠著,大氣不敢出一口。那時候漢將呂良跨坐馬上趾高氣昂,上百漢騎強弓勁弩隻待一聲令下便會將眾人射個通透。
這一次,大氣不敢出的換了角色,北宮玉被馬越問道沙啞都無法回答他這個問題,在氣勢上馬越更勝一籌。
你說的是很對很對很對的,可我偏不。
就憑你有勇士傍身,有強弓勁弩威脅,我就要對你卑躬屈膝,就要接受你的無理要求,奪走我所奉命守護的人?
我的兄弟們更加勇猛,我們的弓弩寶劍更加銳利!
男兒在世,要懼怕的有太多,恐懼能力不足世上無立足之地,害怕沒有實力得到所欲珍寶。但正是因為這些恐懼的存在,才讓人更有勇氣去直麵世道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