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越正在城下與守門軍候告別,卜己在城上突然皺了眉頭,指著馬越一眾說道:“他們的口音不似潁川,倒像是三輔之地的涼州土話與司州官話!你看這些人行走之間已然結陣……不對,太奇怪了!你下去仔細盤問他們一下!傳令城上守軍,弓弩手隱蔽好了給我瞄準他們!”
馬越對於城頭上的殺機渾然不覺,此時的他已經代入了馬堯這個角色,與守門軍候聊的熱騰。
“軍候留步,還望軍候轉告渠帥,馬堯多謝渠帥近日來的糧草供應與紮寨協助,俺們就不多打攪了,即日便北上尋天公將軍去了。”
南門軍候很喜歡馬堯這般豪爽威武的漢子,笑道:“馬壯士放心,兄弟一定給你轉告,不過壯士可要小心,往北走的路可不太平,冠縣如今還在漢軍手中,前路漫漫,壯士保重。”
馬越點頭,正要離開就見城頭上快步跑下一披甲壯士,遙指馬越問道:“你說你是潁川來的,潁川戰況如何?”
馬越心頭一跳,毫不猶豫地說道:“漢軍派了兩個中郎將進攻潁川,不過沒啥用,渠帥們且戰且退有時還能扳回一城。”
那披甲壯漢再度問道:“你是哪個渠帥部下?”
“俺們渠帥叫彭脫,咋的了?”
“娘的,弓弩手準備!你們隱藏的不錯,可行走之間的戰陣和西涼口音還是漏了餡兒,從實招來,爾等到底為何人,可是洛南漢軍,官居何職,姓甚名誰,從實招來!”
披甲壯漢一聲怒吼,城頭之上數百張弓弩便一起越過城垛直指馬越等人,城下守軍也都猛地拔出兵器,試圖將馬越等人合圍在中央。
變故突生,正要離開的時候突然露出了馬腳,馬越深吸一口氣將心頭驚懼壓下,他哪兒能不害怕,深入洛北腹地這些日子他就沒有一天睡得安穩,那壯漢猛然一喝讓馬越心跳一下快了幾個檔次,他媽的。
馬越決定,如果能活下來,以後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再幹這種危險的事情了。
就在守城兵卒抽出刀劍的那一刻,馬越身後的弟兄們也都抽出各式兵器,雙方箭弩拔張幾乎下一刻便是弓矢齊發刀劍加身的下場。
就在此時,馬越甕聲甕氣的悶喝一聲道:“兒郎們都給兵器收咯,渠帥給了俺們月餘糧草,俺們不是這麼回報渠帥的!”
身後楊豐一愣,知道自家主公這是進入狀態要繼續演下去了,楊豐手中環刀抽到一半兒,歪著臉對馬越說道:“大當家的,這他娘的也太不拿咱們當回事了,在涼州馬匪李諶都不敢這麼對咱們!”
“楊八斤老子叫你們把家夥收回去!”說罷,馬越朝著那披甲壯漢說道:“俺們渠帥彭脫從前本就是涼州邊軍,老子幸得渠帥搭救便將這條命給了渠帥,你也別想問老子什麼太平教義,老子不懂!老子就知道大賢良師救過俺們渠帥的性命,老子找不到渠帥便去報效天公將軍,你這潑才給老子把話說明白了,要是看老子不順眼老子手裏弟兄也不是吃素的!”
說著,馬越的手便伸向背後的投矛,身後眾人也都看到了馬越這個動作,手都沒有離開兵器反而握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