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宋建、宋揚、北宮玉、李文候……各個狼子野心,這些年他們把涼州鬧得烏煙瘴氣,一個個部落打得烽火連天。”韓遂點頭閉上眼,數息之後咬牙睜開眼說道:“朝廷沒人在乎咱們西涼人,咱們不能不在乎自己。涼州不能掌握在這些人手裏,名聲身外之物,韓約不要了。”
“啪!”董卓的肥手猛地拍在幾案上,喝道:“上酒!”
四目相對,盡是通紅,一個飲下烈酒,一個盡速衷腸。
“文約啊文約,你可想過,你要是鬥不過他們怎麼辦?你想沒想過,如果他們依靠你的聲望召集到不可戰勝的死士,漢軍隻能將他們擋在潼關外,涼州的瘴氣中原士卒打不進來,如果你製不住他們,涼州就真的亂套了,你想清楚了嗎?”
“正因漢軍打不進涼州,大漢才更需要韓文約!仲兄不必再勸了,某心意已決。”
董卓端起酒碗再次一飲而盡,隨後提著酒壇大口喝了幾口,酒水順著下巴流到胸口浸濕了胸膛,起身向著韓約邁步走來,一手將一襲紅袍的韓約拉起,猛地擁在懷中手臂拍的韓約後背震響。
“文約,你要想清楚了可就沒回頭路可走了。哪怕最後你殺不了他們也沒人聽你訴苦,隻能自個兒鑽到鹹水河裏大耳刮子自己抽自己了。某這便走了,多保重。”
鹹水河,就是高原上的西海,整個涼州乃至天下最大的天然鹽場。
韓約深吸了口氣,咬著牙點了點頭,天知道再見是友是敵。
“對了。”董卓領著郭汜等人走到門口,突然轉頭問道:“某家聽說前些日子王國領著漢陽四姓跟馬家在望桓打了一仗,怎麼回事?”
“王國對我沒多少尊敬,攔不住。”韓約說道:“開始都是小打小鬧,王國跟宋建前幾個月一直在劫馬家的商隊,還燒了張家川馬場。馬老二氣的暴跳如雷,帶人搶了王國被攔在關外的三百多匹羌馬,順手殺了王國十幾個親信,王國帶著閻、任兩家的死士衝到彰山襲殺馬宗撲了個空,燒了馬氏祖宅,這才捅了大簍子。漢陽郡都尉已經領著郡兵把漢陽四姓全製住了,還除了閻姓。”
“好家夥!”董卓驚奇的問道:“這個漢陽郡除了蓋勳那老頑固還有這麼厲害的人呢?馬三的大哥?一郡都尉手底下滿打滿算兩千人,那四姓僅家兵就不止四千,他哪兒來的人手?”
“不是。”韓約搖著頭說道:“這事兒馬伯那邊一直沒動靜,真沉得住氣,動手的那個都尉叫馬玩,以前跟著小馬三兒在北地打過仗,這兩年不聲不響的飛鷹走狗,哪知道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馬家祖宅被燒的第三天夜裏,這個馬玩領著本部攻破了信都城西的閻氏鄔,連同名士閻忠在內的一千三百多條人命全在一把火裏燒沒了,沒一個能跑出來的。”
“某家對小馬兒們怎麼殺人不感興趣。”董卓擺了擺胖手,指著韓約說道:“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王國就是造反了也不能動馬家,小馬兒跟你韓文約一樣,都是某家,董卓的人!”
——————————————————————
漢代人稱高原反應歸類為‘瘴氣’。
兄弟以伯仲叔季排行,因此馬騰稱為馬伯,伯,沒有兄長的男人。董二也可稱為董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