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選部尚書(1 / 2)

冀州大地血水沒腕,洛陽皇城歌舞升平。

正是秋高氣爽的時節,城外的田間地頭上都已經有農民勞作了,冀州的戰火可影響不到他們,這天底下還有哪裏比被八關拱衛的洛陽更加安全的地方呢?這一年,司州的收成依舊壞不了。

忽然間,一匹黃驃馬馱著一漢子從田壟上奔馳而過,辛苦播種的麥子可不是拿來叫馬蹄子踐踏的,忙了整個上午的農夫抬手擦拭了一下額前的汗水,對這人的背影怒目而視,但當看到那人的模樣之後,急忙彎下腰去,仿佛被踩壞的不是他家的田地一般。

打馬趕路的人身材高大,神色焦急,穿皂色官衣,頭戴貂璫冠,最引人注目的是這個人沒有胡須,肋下係著一把明黃色金漆佩刀,陽光一照明晃晃奪人二目——朝廷有製度,隻有宦官才能佩戴黃色腰刀。

把守北門甕城的兵丁正靠著城門洞休息,突然間聽到踢踏的馬蹄聲與馬鑾鈴叮當作響,見這人沒有絲毫放慢速度的意思,趕忙橫戟打算攔下奔馬,哪知身邊的兵頭一把將他推開:“別攔!這人咱可惹不起!”

說話間,馬上那人便已距門洞不足十步,飛快地自懷中掏出一個印信在一眾兵丁眼前晃過一眼,高聲喝道:“某乃禦前黃門,至西苑有要事麵君,爾等速速把路讓開!”

喊話歸喊話,宦官的馬匹沒有絲毫減速,轉眼間已經撞翻兩個門卒入城而去,留下一群在原地吃土的兵丁。

“呸!不就是個宦官,有什麼好跋扈的!”

小兵拄著長戟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這個年輕宦官也太囂張了,洛陽內城外麵有十二道城門,如果不是陛下相召無論多麼焦急的事情也不至於奔馬入城。

兵頭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當下城門左右除了這十來個自己人再無他人,這才撒了手推了一把門卒,小聲罵道:“閉上你的嘴,別給老子惹禍!知道那人是誰嗎?陛下跟前護衛的宦官蹇碩,跟你常念叨的長水校尉馬越一樣是陛下身邊的親信,紅得發紫!惹了他你家祖上八輩子的墳頭兒都給你刨了!”

小兵卒被嚇得訕訕地笑了笑,扶正了頭上的輕盔站到一旁,小聲地嘀咕著:“他就是蹇碩?可真威風,瞧那金黃的佩刀……”

“想像他一樣威風還不好說?”旁邊的兵丁壞笑著拍了拍小兵肩膀上的土,打趣道:“你也給下麵來一刀,保管你三代榮華富貴啊!”

“滾蛋吧你!”小兵不屑地一昂頭說道:“要威風我也要像長水校尉一樣年輕有為,為陛下討除叛逆!”

“討個卵子!你以為蹇碩是宦官,那馬越就幹淨了?”兵頭磕了磕小兵的頭盔,不屑地說道:“馬越也是靠著閹宦一黨才成事的,要不然他不過一六郡良家子能在洛陽做什麼?說到底不過是宦官的一把刀罷了,顯貴幾年最後反被害了性命。好了,老老實實守門,別老做你的春秋大夢!”

蹇碩與馬越,這兩個近兩年來朝廷的新貴,蹇碩被人罵的最多的就是劉宏的忠犬,而馬越這個名字更在朝廷上數次引發爭論。這兩年這兩個年輕武人成了洛陽街頭巷尾小戶人家的洛陽夢的代言人,尤其是馬越,畢竟不是每個家庭都願意把孩子送去做宦官的,所以馬越這個從涼州蠻荒之地靠著敢打敢殺的戰功殺到洛陽官至兩千石就成了平民百姓中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