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越聞言抬手抹了抹額頭,居然真有人祭拜自己……
“那是你來洛陽之前吧,我當然顯不了靈,那時候我在涼州的北地郡邊陲的靈州縣做縣尉,跟著邊軍一起打鮮卑人呢。”
說到北地郡,馬越也不知道這些年仍舊把守在長城的竇良過得怎麼樣,擊退了鮮卑人多少次進攻,又有多少漢家兒郎血灑長城。
“我知道,你還在那一戰殺了鮮卑大王和連。”蔡琰鼓著嘴巴說道:“你那些事情都被府裏的家丁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
“哪兒啊。和連不是我殺的,那一年鮮卑都沒打進北地郡,我隻是搶到了和連的棺材。”馬越感覺這麼聊天非常輕鬆,不再有從前跟蔡琰說話怕這怕那的感覺,所幸便撐著手臂坐在地上說道:“他們鮮卑人裏麵起了內訌,不知是哪個部落大人殺了他們的大王,後來又嫁禍給另一個部落大王,抄掠邊塞的軍隊就分成兩派打回他們家了,後來一直不停的征戰,倒是讓邊境安全了一段時間。”
“不是你啊,那為什麼他們要把那麼大的功勳推給你呢?”
“並不是要推給我,許多事情傳者傳著就變了味道,就像黃巾那個人公將軍,也不是我殺的,當時我連刀都快拿不住了,阿若一個人衝到人公將軍的船上殺了個通透,所以阿若才做了隴關都尉……可是後來市井間的傳聞又將這功勞推給了我。”
“這麼回事啊,許多事情不親身經曆真的不知道。”蔡琰低頭說了一句,接著問道:“那你不害怕嗎?總是去打仗,還……還那麼勇敢。”
“其實我一點都不勇敢,隻是打得仗多了,習慣了。”言語間,記憶就將馬越帶回到了十二歲那一年。“十二歲那年,跟著商隊前往西域,在那之前我隻拿到砍過柴,路上那些劫匪突然出現,戰鬥就在瞬息之間發生,我怕的要死,兄長把我藏到板車後麵我還是沒完沒了的發抖,後來戰鬥結束我兩天都沒吃下飯。”
“嘻嘻,原來你也會怕啊……我餓了。”
兩個人聊著聊著,天色就已經漸漸黑了下來,馬越在溪邊用鐵矛鑽出篝火,對蔡琰笑道:“嘿,餓了好說,看我用剛學的本事給你抓些吃的來!”
馬越提著三尺鐵矛瞄上了小溪中遊來遊去的鯉魚。
一刻時間,馬越的鐵矛上穿著兩條肥魚回到篝火旁,盡管沒有調味的鹽顯得清淡了些,但這一天勞心費力的二人都沒有心情去想那些味道。
有吃的,就已經很好了。
吃過魚後,馬越尋來些溪邊的蘆葦杆粗略地鋪了鋪,蔡琰緊繃的精神終於完全放鬆下來,蜷縮著睡著了。
馬越的單衣蓋在她的身上,望著跳躍的篝火,馬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不再為了軍國大事,不再為了涼州興亡。
僅僅是為了,如何能發揮自己的能力為蔡琰弄到一架馬車,盡快趕到吳郡。
這麼過三兩天還可以,時間長了別說是蔡琰,自己的身體也會撐不住的……這種情況下,一旦自己撐不下去。
那真是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