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滄海獨笑(1 / 2)

次日,蔡邕邀馬越飲茶。

茶,一直在益州一地種植,至今天下飲茶之人也隻是少數,對於馬越而言,這個時代的茶更是新鮮,隻不過,他心裏有事。

昨夜他腦袋裏亂糟糟,想城外林中被埋下的新土,想嚴虎對他的大度與熱情,反思自己的狠毒與虛偽……想蔡邕講的那首《青衣賦》。

顧雍說蔡邕很久未曾講過這關於情愛的文章了,偏偏這一日自己坐在最前正中央,偏偏這一日蔡邕強調年輕人要把握現在,不虛度光陰,不要等到垂之老矣才知道後悔。

他被蔡邕提醒了,他想要對蔡邕提親。

本來想等嚴虎的事情過去之後再對蔡邕提親,因為他心裏沒譜。自古以來,提親都是經由長輩、媒人提起,可如今馬越在這裏哪裏有什麼人能做他的媒人呢?

隻能硬著頭皮自己上了!

當馬越穿著一身常服走過樓閣別院,畜欄亭榭之後,眼前豁然開朗,伴著箜篌之音,抬步入了庭中,隻見庭中對列七張幾案,蔡邕、顧氏三兄弟,還有先前那兩名年輕人已經蔡琰都已坐好,悅耳的箜篌之聲便是那馬越不識的年輕人彈手中箜篌彈出的。

馬越先是低頭拱手遙遙對著蔡邕行禮,隨後又拱手對彈箜篌的年輕人行禮,這才一展下擺落座。

顧氏從人為馬越麵前的杯子放入打碎的茶餅,瓷杯中映著青茶尖被灌入沸水打著轉兒。

一曲終了,蔡邕對著馬越笑道:“三郎,去年孟皇兄曾教我為你取字,對此老夫也下了一番心思,本為你想了叔卻二字,卻驚覺你已然自立門戶,便喚元衝吧。”

“叔卻,本意為你有兄長相主,不必激進,更多時候老夫希望你能明了後退一步的空闊。然而如今三郎已然自立,去年元歎加冠時老夫曾感歎此子奇才,因此得名,今日便贈三郎君皓二字,寓意三郎長伴君側若皓月當空拱衛漢室。”

“學生拜謝先生賜字。”

蔡邕托起他,向他介紹兩名年輕人,“此前彈箜篌的是路粹路文蔚,文風犀利。此為阮瑀阮元瑜,也是奇才。都是老夫的學生,你們年紀相仿,學識相近私下裏可多做來往。”

馬越不知道這二人是誰,也不知他們日後做過什麼樣的事情,但因為他們是蔡邕的門生,算作同門師兄,自然是要熱情一些的。

“是,諸君的學識是遠超三郎的,三郎日後定會多向諸君討教,望二兄莫要推辭。”

馬越足夠熱情,不過阮瑀僅是輕笑著拱手,顯得冷清氣色。

倒是路粹拱手笑道:“君皓對吧,哈哈,沒想到我才過了弱冠便眼看著君皓取字,我們讀書比你時間長,但你也不差啊,何況聽聞君皓去年在外征戰一年仍舊讀書不止,如此好學定可後來居上。”

說罷,對著馬越說道:“元瑜麵冷心熱,等君皓與之熟識便會知道,他音律文采皆勝我十倍。”

勝人十倍,這個路粹也太謙虛了。

聞言阮瑀白淨的麵目一下子便浮上了淡淡的紅色,手足難辨地說道:“不是,沒,沒有,還是師兄學習更認真,君皓不要聽師兄說的,你我共同學習就好。”

馬越聞言輕笑,心道阮瑀初看一眼還當是天性傲氣,卻不想竟是麵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