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伴著清脆的銀鈴聲,甘寧帶著隨從被顧氏的小廝引著進別院,一眼便見到等在門口的馬越,甘寧皺著眉頭一副戲謔的表情輕佻地說道:“馬校尉您這是不改初心啊,瞧瞧這上好的麻料,若穿在農人佃戶身上真是絕了!”
馬越看著甘寧,一身錦繡短衣上刺著山海雲圖,腰間掛著珠寶裝飾的華貴佩刀,攏起的發髻上的裝飾都是數支華貴的翎羽。
貴氣逼人。
“江鈴兒總是如此刻薄嗎?”
馬越輕笑,對甘寧的奚落毫不在意,向來他就不是一個渴求富貴的人,一身錦繡在他眼中抵不過一把短刀,就算是穿件舊罩袍他仍舊是涼州出來的大豪傑。
“寧可不是僅僅隻會刻薄。”說著甘寧嬉皮笑臉地揮了揮手,馬越便迎著甘寧向著別院將他請進自己住的室內。
甘寧一擺手,笑道:“請。”
入了室內,甘寧才看得瞪眼,對坐的兩張幾案上已經擺好了酒水點心,甚至還有兩道肉食。甘寧看了馬越一眼,問道:“君皓這是……給某準備的?”
“是啊,不然我在這邊還能有什麼客人。坐。”馬越等著甘寧落座,這才笑著說道:“不過這花的也不是我的錢,都是顧公子好心,你也知道我過來的時候遭賊,身上一文錢都沒了,哈哈,不說了,請飲。”
馬越端起酒尊一飲而盡,這時才驚覺顧雍準備的酒水與昨日嚴虎樓船上的酒水無二,喝起來不像北方酒水那麼辣喉,反而是泛著微甜有些幹澀的感覺。
比起馬越,甘寧可就識貨多了,盡是鼻尖一嗅便一飲而盡對著馬越拱手說道:“爽快,多謝君皓兄對某如此看重,竟以烏程酒請之,君皓,請飲。”
馬越不知是何緣故,居然叫向來無禮的甘寧這麼客氣。他不知道,烏程這個地名就是先秦時烏巾與程林二氏善於釀酒而得名,烏程酒由是得名。時至今日,烏程酒已經是吳會之地名酒,每年都有一些要經由州府送往皇都,真是貴不可言。
而更令人生奇的是,這烏程酒珍貴不在價格,而是貴在集市上無人肯賣,往往都是有些恩義在的烏程朋友才會以這種名酒相送,用來接待很重要的朋友。
甘寧也正是因為這才會顯得十分感動。
“寧先前五次三番對您出言不遜,譏笑您被祖郎擊敗,又戲您穿著打扮宛若農人,您都不以寧鄙薄,反而對在下禮待有佳。實不相瞞,寧今日所來,本就是求您幫我代為引薦蔡先生,打算對您獻上珍寶教您去做那上臉麵的事情。”甘寧說著麵色居然有些發紅,說道:“您卻對我如此禮待,專以烏程酒來招待我……”
“興霸你若是要感謝,便感謝這顧府的主人顧公子吧,入門前我亦不知這是什麼酒,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甚至都不知道這酒有多麼名貴。”馬越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再這麼說,可就是折煞我了。”
甘寧點頭稱是,隨後氣氛變得十分融洽,馬越講述著過江之後的所見所聞,甘寧則是耐心對馬越介紹著荊揚二州的水土人情。
酒過三巡,甘寧酒後微醺的麵龐問道:“君皓,你覺得……蔡先生有可能收我為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