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皇宮被火燒了,收些木石難道不是天經地義嗎?怎麼,這裏麵難道還有不為人知的貓膩?”
馬越對這些事情還真是不知道,那一日裴若隻說他們西園中使奔赴各地為了便是征收木石,他也沒有在意,是在是不明白傅燮為何要反複提及這個事請,還推到宦官頭上,燒毀宮殿的大火又不是宦官放的。
這個時候,他的心是真正有些偏向宦官的,他不在乎什麼清流宦黨,他隻知道他不在洛陽的這四個月是宦官差遣人來為自家府邸看家護院,是宦官在意自己的生活如何。
“我這有漢陽蓋元固的一封書信,三郎看過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傅燮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麵書信遞給馬越,帶著恨意說道:“今年三輔涼州鬧災荒,那些叛軍還鬧兵災,天災人禍一起來了,蓋元固將家裏的餘糧全拿出來才救活一千多人,這些個宦官一點陰謀詭計便害了全天下,著實可恨!”
蓋勳因為左昌被免職,換了書生宋梟,宋梟免職後換了刺史耿鄙,因為耿鄙信任治中從事程球導致許多涼州士人對其不滿,蓋勳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棄官回家。
馬越拆開信一看,頭都快氣炸了,信是蓋勳寫給傅燮的,西園中使奔赴各地征收帶著花紋的名貴木材與石料,當州郡把這些東西送到京師,黃門常侍總是下令譴責嗬斥那些運送木石不合格的人,並且強行折價,賤價收買,十分的隻給一分的價錢,又把它賣給宦官,宦官又不馬上接受,木材因而堆積腐朽,宮室連年修不成。刺史、太守又私自增加征調的數量,百姓呼號歎息,苦不堪言。
從二月開始征收,如今已經幾近十月,半年多的時間他們一直在這麼做!
馬越氣的將書信猛地拍在幾案上,恨鐵不成鋼地喝罵道:“這些庸狗,天下才剛剛平定啊!”
他太恨了,但比起恨來,更多的是期盼落空的感受,他還是想的太簡單了,一直以來,他總覺得這些宦官貪墨些錢財,收些賄賂,隻要能做好他們自己該做的事情那便無傷大雅了。
畢竟,宦官才是對自己好的人。
可現在他突然明白了,對自己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對這個天下好不好!
“這些個宦官,他們是有本事的人,怎麼就這麼傻呢,他們看不清楚這麼做的後果嗎?”
馬越拍著幾案怒不可遏,傅燮見到馬越發怒,這才放下心,此前他也僅僅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來找馬越,他見不到劉宏,即便是上奏劉宏都見不到。
侍中這個能夠隨意出入西苑的身份,就是他來找馬越的原因,傅燮拱手拜倒說道:“三郎,算傅南容求你,我知道這件事會得罪人,可我無法入禁中否則萬萬不會請三郎來做,請你去求見陛下……”
馬越急忙將傅燮扶起來,為他拍打掉身上沾染的塵土,拍著傅燮的手說道:“南容兄不必如此,我既然為陛下效命,那理應為陛下分憂,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去做……我會做的很好!”
沒有人能擋我的路,馬越的臉上帶著幾分狠色,目送傅燮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