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越的戰錘已經不知道砸翻了多少身著重甲的敵人了,哪怕隻能一隻手使力,這幫大頭兵也沒幾個是他的一合之敵,凡是擋路的統統是戰錘一個起落立馬被砸得倒飛出去,若是迎麵一下便是兜鍪破碎了去生前。這年頭,正經人沒人會使這玩意兒做兵器,可他馬三郎連車軸都使得轉,更別說這三十斤上下的混鐵錘了。
眼下一片混亂,自己手底下的長水軍士都是身著紅衣罩甲,凡是身穿重甲的漢子到了馬越麵前就是一錘子撂倒沒有二話的。
如今他已經穿透了敵軍陣型近五十步,腳都踩在禦道上了,舉起重錘再一次砸在麵前的敵軍身上,他拄著錘頭停下了腳步大口喘著粗氣。在他身後追隨他衝鋒的長水勇士們立即將他團團護在身後,迎上潮水般得敵軍。
回首北望,漢字旗幟仍舊在陣中揮舞著,可這戰事,要比他想象地艱難得多。
……
孟津渡。
一身戎裝的張遼立在丁原身旁,在他旁邊坐著一英俊的九尺青年一身常服,他是丁原的義子,呂布。
“義父,洛陽城內起了小股黑煙,隻怕宮內出了什麼變故。”
“什麼變故都沒用。”如今的丁原坐上了武猛校尉,十年轉瞬即過,發間多了銀絲,眼角多了皺紋,如今的他也已經成了一員老將,若無變故,這一世多半會坐死在這刺史之位上,哪裏會升任這校尉之職,他已經夠滿足的了,“大將軍就讓咱並州軍在孟津燃一場大火,如今火也放了。咱們是邊軍,朝中本就多有忌憚,隻等著宮內傳來讓咱們引軍回並得詔書就是了。”
實在是大將軍有調遣天下兵馬的職權,否則丁原是萬萬不願引軍來洛。傻子都能看出這是多事之秋,邊軍入京的時候多了,可有幾次是有好結果的?無非做一把刀子,好了那些屁大的功勳,壞了就是死於非命的事,丁原是萬萬不願來趟這麼一遭渾水的。
“可是義父。”呂布皺著眉說道:“孟津關的守將不知為何換了人,今日孩兒巡視渡口,對岸關口牆上已經紮上了董字旗,恐怕董卓已經先一步入關中了。”
“董卓入京了?難不成大將軍叫他來防備老夫?”丁原眯起眼睛,不論這些年際遇如何,到底是在並州經營十餘年的軍閥,“隻怕董卓駐軍孟津關沒有好心思!”
這十年,丁原和董卓的衝突是壓根就沒斷過,在丁原眼中看來,這個董卓隻會與下屬與上官交往,從來不會跟同僚相處,凡是洛陽的京官那個胖子都能打好關係借力打力,手底下那些敢打敢殺的漢子他又從不吝惜賞賜,唯獨是並州的同僚,無論是他丁建陽還是裴家的老太爺,全被他氣得是死去活來。
張遼今早領著手下軍士巡視時就知道孟津渡換了守將,此時出言問道:“校尉,要不要屬下領軍叩關,探一探對岸兵力,將領是誰?”
丁原任並州刺史時,張遼因為武勇受呂布的推薦做了並州從事,如今丁原成了校尉,張遼也做了軍侯,手底下領著六百兵馬的並州軍。
呂布一聽也說道:“義父,文遠說得是,當先探明孟津關守將是誰。”
“有道理,若董胖子在關口,那多半是受了大將軍指派,若是大將軍對咱們忌憚,大不了引軍回並就罷了。若在關口的隻是他手底下的將領,那就要多做打算了。”丁原一拍桌子,對張遼說道:“文遠,率本部過河,叩關孟津,代老夫看看孟津關守將是誰,老夫親自整軍,押後準備支援你。”
“諾!”
張遼躬身行禮,當下出了渡口整軍備船,本部六百人馬乘著這些日子收來的船隻南下孟津關。
望著船隊離開的帆影,丁原戴上了經年不著的兜鍪,呂布在身後為其披上鎧甲,整戴完畢,丁原拍了拍義子的胳膊,說道:“奉先,關中混亂,各路邊將齊聚京師,還有那些門閥貴胄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咱們父子二人可要小心行事。”
“義父放心,孩兒省得。”
“嗯,奉先勇武過人,忠心有佳,為父是知道的。”看著身姿英俊的義子,丁原臉上露出寬慰的笑容。“隻有一點,董卓在關中虎視洛陽,入關後若有機會,咱們父子二人可要戮力將之除掉,以安漢室。”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