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掌 一場大敗(2 / 2)

“期門死了近百,家兵二百有餘,更多的是京畿巡防的南軍,三百六十六盡沒,他們都跟著伏義衝在最前麵,後麵家兵一擠退都退不下來……”袁術被喝罵了一句,站起身來一點兒都不畏懼袁紹,有些喪氣地說道:“互不統屬,打起來都亂了套,哪兒能打得過成軍已久的長水,這次我袁公路認栽了!”

“你……唉!”袁紹看得是捶胸頓足,袁術想得開,可他袁紹想不開啊!這下子他也有些六神無主了,拽著身後的曹操說道:“孟德,難道真的大勢已去了嗎?”

這個馬越,這個馬越!

袁紹現在是恨透了馬越,在他出獄之前一切都顯得無比美好,說殺宦官就定計殺宦官,說召邊將便手書召邊將,整個將軍府都跟著自己的腳步向前走,那麼多仁人誌士都被擰成了一股繩,眼看著什麼都成了,他媽的小馬兒出獄了。

駐兵承陽門、封鎖宮禁、陰殺何進,接著還冒著三門被圍的風險從偏門出宮擊潰青瑣門外的軍陣……袁紹在這一刻真切地明白了什麼叫做心如死灰。眼下被他們統屬的還有過萬軍士,可那又有什麼用呢?袁術被擊潰的消息一傳到承陽門,助軍左校尉趙融和助軍右校尉夏牟沒打一個招呼便各自領著麾下軍士西出開陽門返回城外的駐地。

圍攻皇宮本就已經是大罪,那兩個人趙融那家夥跟馬越同是涼州人,還作為部下討滎陽賊,在將軍府本就不被信任。另一個夏牟那是老一輩兒的人物了,起先大將軍在時受命將軍府,如今朝中的內訌讓馬越得了皇宮,老人家還能跟著他們呢?

一下子,失了六千兵馬的人心,這事情行不通啦!

這道理袁紹明白,曹操也看得明白。曹操是很想點頭應下這麼一句的,在他想來無論將軍府還是光祿勳,無論袁紹還是馬越,說到底也都還是漢臣,無論是擁立史侯還是董侯,這事情攤開了來說總是能找到一個解決辦法的。但曹操無奈,袁紹除宦官之心太過焦躁,袁術火急火燎地燒宮門又捏到了馬越的痛腳,渾渾噩噩地促成了這麼一場青瑣門之戰,發生了如今雙方上千死傷的衝突。

這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嗎?以馬三郎那睚眥必報的性子,曹操在心裏暗自搖了搖頭。

他拿不準了!

可麵對袁紹求助的眼神,曹操實在是說不出心裏的話,他的眼珠微微一轉,朗聲笑道:“哈哈哈,本初!公路!二位兄長為何要如此一副哭喪的模樣,在下看來,此戰之敗為幸事啊!”

馮芳聞言臉色大變,喝問道:“曹孟德你瞎說什麼?大將軍遇害,六百多兒郎死於非命,難道在你看來這便是幸事?多少兄弟都是我等之故友,大將軍、吳匡,我看這是糟得不能再糟了!”

馮芳可不是什麼根正苗紅的公府子弟,他是大宦官曹節的女婿,按理說他是不該站在將軍府這一邊的,但偏偏這家夥跟袁公路的關係好到能穿一條褲子,也是幾次衝突看不慣蹇碩誰都不服的嘴臉才被推到將軍府上的,隻不過眼下可沒人懷疑他的忠誠,他可是斬斷前緣,一心跟著將軍府除宦官的。

“馮校尉你先別急。”就連袁紹也皺眉問道:“孟德此話怎講?”

“馮將軍息怒,馮將軍息怒……經此一戰,馮將軍覺得長水軍戰力幾何?”曹操胸有成竹的問道:“久經戰陣自成一軍的長水,對上咱們成軍不足半年的西園軍,一個能打兩個,對不對?再算上軍備最好的上軍校尉部呢?宮裏的期門軍暫且不算,您覺得若在宮裏打上這麼一仗,勝算幾何?如果助軍左右校尉又臨陣倒戈了呢?您覺得,打起來咱們能贏嗎?”

袁術瞪大了眼睛指著曹操說道:“孟、孟德啊,你這是長他人之誌啊!”

“非也,非也!”曹操眯著狹長的眼睛笑了,說道:“這一戰敗的好!我等明白了軍勢上與馬三郎的差距、作戰中互不統屬的弊端、更將無心除宦者暴露出來。表麵上看咱們死了近千人,又失去了兩部人馬。但如果全麵開戰,隻怕咱們要死的比這還多,難道宮中的將士就不是我大漢的軍士了嗎?咱們的長處,不在攻堅,既然打不過,咱們和談吧。想誅殺宦官是繞不過守衛禁宮的馬君皓的,咱們或是隻需要在朝堂上開誠布公的談一談,至少我曹操認為這事情還是有回旋的餘地……而且大行皇帝理應發喪,先互相罷兵吧。”

“可咱們怎麼知道他馬越願意罷兵呢?”

“這麼僵持著也不是辦法。”曹操點頭說道:“今夜,我請求入皇宮與馬越一敘,想來他是願意見見我的。”

盡管心裏直打鼓,但他仍舊是麵不改色騙過老公府崔烈的那個曹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