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權勢誰不想要,可想要得有命取啊。”何苗一臉奚落地說道:“是,就馬越跟蹇碩倆人,可他人在朝堂上簡直是呼風喚雨,你沒見蹇碩那副德行,以前就是三公以下誰都不服,現在可好,就連袁氏的老頭子都硬生生跟摁到地上了,還能有什麼辦法?”
“老奴自有一番計較,可令二賊授首,就看將軍敢不敢做了!”
“這……”何苗一聽便來了精神,手剛身出去卻又畏及馬越之威想收回來,一時間出也不是收也不是,就那麼懸在半空。
趙忠一看事情有戲,當即說道:“何車騎,您可想好了,此事若無您的幫助,我曹在宮內可是什麼都做不成,咱們都是性命懸在馬越的刀尖兒上,什麼時候斬,可是他說了算……這個道理您不會不懂吧。”
何苗的眉頭緊皺,到這個時候,除了刺殺怕是沒別的辦法了,要麼他死,早麼咱們都得死,他娘的,趙忠,你跟我仔細說說這事你們是什麼打算?”
“將軍附耳過來……”
何苗跟趙忠在洛陽城的荒廢民房裏絮絮叨叨說了一會,不多時趙忠笑著走出院落,之後一路不停地走回皇宮後門,在後門被接應的小宦官小心翼翼地迎了進去。
隔了一會,何苗揚眉吐氣地從民房裏帶著侍衛出來,一路溜達到袁府,正迎上了出門的袁紹。
“本初賢弟,本初賢弟,你這是要出門去哪兒啊?”
袁紹急衝衝地從府裏出來,牽著駿馬正打算上驃騎幕府去尋董重,突然聽到有人叫他,回過頭仔細看了兩眼才發現是車騎將軍何苗,急忙迎上去說道:“哎喲,何將軍,您這是怎麼了,一身常服險些認不出來了。”
“唉,一言難盡。”
袁紹一看這模樣,小心翼翼地環視左右,對何苗一歪頭說道:“何車騎先入府吧,此處可不是說話的地方。”
將何苗迎進府裏,仆人端來溫湯袁紹這才開口問道:“車騎這是怎麼了,到府上來尋叔父?”
“不是不是。”何苗低著頭說道:“我是專程來找你的啊本初賢弟。”
“找我?”袁紹坐正了身子,問道:“何車騎找在下有什麼事?”
“我想找你……談談馬越的事情。”何苗陰笑道:“我打算將馬越和蹇碩從朝堂上除去,你怎麼想?”
袁紹聞言眉頭一豎,聞言直接翻臉,“來人,送客!”
“不是,本初賢弟,那馬越與你們家也不對付,咱們應當聯手……”何苗還未說完,門口便有家丁走至身前恭敬地不說話,袁紹皺著眉頭說道:“何車騎,今日還有事情,就不送了,您走好。”
“這……唉,告辭!”
何苗碰了一鼻子灰,回府上繼續琢磨其他辦法,袁紹在其走後是一臉厭惡地叫家丁關好府門,恭敬地走到老太傅袁隗的院落裏,躬身說道:“叔父,方才,何苗來過府上了。”
“何苗?”袁隗正側臥在榻上看書,聞言起身回頭招手將袁紹叫到近前,問道:“他來做什麼?”
袁紹恭敬地跪坐在榻下說道:“回叔父話,何苗打算刺殺馬越,已經被侄子趕走了。”
“趕得好!”袁隗也是一臉的嫌棄,皺著眉頭說道:“這個南陽潑皮,把士人當作什麼了?跟他這個潑皮一樣?咳咳!”
說得急了,袁隗咳嗽了兩聲,這才語重心長地對袁紹說道:“本初,你要知道,我輩士人要以匡扶天下為己任,我們受天下人的尊敬,可這尊敬不是白白得來的,切不可做出這般事情,就是殺人,也要光明正大地一戰方休,怎可去陰殺人呢?”
“叔父,那馬越?”
“士人該匡扶天下,武人就當浴血沙場,武夫不可當國!”袁隗看著袁紹說道:“咱們反馬越,就像反宦官,反外戚一樣,是為了保天下不向著更壞的地步發展,這是政見不同,所以要敵對,要鬥爭。何苗殺馬越是為了保自己的性命,為了泄私仇,吾輩當不恥與此!”
“那這事情……觀望?”袁紹點頭問道:“何苗盡管卑鄙,但最好他們鬥個兩敗俱傷,眼下您已經將公路送回汝南……您覺得侄子還要繼續去董重府上嗎?”
“去,一定要去。”袁隗眯起眼睛,衰老的麵容與重重的眼袋重合,“讓驃騎府成為第二個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