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西域征服(1 / 2)

轘轅關下的西風裏沒能帶來涼州的沙,黃土地上堆起了一座大土坑。

馬越沒時間給這些黃巾餘黨挖下四百多個墓坑,僅僅立下一座插著木碑的牌位。

衝鋒的黃巾戰士奔跑帶起的衝天不甘令他不願說話,牌位上馬越沒寫什麼黃巾餘黨之類的貶義詞,隻是簡單的寫下——漢本初三年,轘轅關守軍之墓。

他不希望這些勇敢的戰士在將來被人打擾,也不希望別人問起這座木碑的來曆。

百年之後,這些黃巾戰士的屍骨將與頭上的黃巾,身上的黃土,地上的木碑一同腐爛……不用讓別人知道他們是誰。

他不知道守將叫做什麼名字,如果他想,通過孫輕或許能讓他知道。但他不願去問,四百餘名黑山軍麵對十倍於己的涼州覆甲軍沒有一個人潰逃,高舉著兵器衝鋒到覆甲軍的刀刃上都沒有停止。

但願他們到了九泉之下,衝鋒的氣勢仍舊無法停止,嚇得閻王驚倒,判官摔筆。

屯兵轘轅關,馬越沒有再向北進軍。

受傷的軍卒需要時間修養,戰死的軍士屍首需要火化,活著的人們也需要輜重糧草。嵩山腳下孫輕的一場偷襲,絕了馬越奇襲黑山糧倉的心。

打擊敵軍士氣的方式不隻有強悍的武力,那四百多個不畏生死的黑山軍士一樣用自己的鮮血與生命重重地打擊在覆甲軍士高昂的士氣上。

……

中原的戰事暫且不提,自涼州大人馬騰集結韓遂、治無戴、龐德、成宜等大人督軍八千出關後,涼州便再度進入難得的平靜時光。

這種平靜是數十年才得來的,涼州百姓無比享受美陽侯帶給他們的生活。涼州各郡的水渠皆已挖好,盡管灌溉仍舊困難了些,卻也好過從前隻能為豪族大戶牧馬放羊許多。

就在馬騰出關之後的兩個月,一支百人儀仗簇擁著涼州偏將軍馬玩出隴關,一路直走到長安城。

自馬越應詔出征,便與涼州牧馬騰公舉馬玩為偏將軍,盡管朝廷的詔令還沒頒布……但在涼州這一畝三分地裏,隻要馬越發話,便說人是侯爺,那也假不了。

馬玩沒有麵見馬越,隻是在上林苑拜見了梁鵠、蔡邕等人,繼而前往輔國將軍府。

他是來看馬擎的。

上林苑的輔國將軍府邸,馬越不在,精兵強將都被帶了出去,留在府中的不過是安木、彭脫、彭式等人。

“停駐此處。”鄰近輔國府,馬玩沒有再令麾下騎卒前進,躍下馬匹邁著大步走至府門,對守門卒拱手說道:“請稟報夫人,屬下馬玩,求見少將軍馬擎。”

守門的軍士是健壯的驪靬漢子,兩雙碧藍的眼睛相互對視,心中不禁納悶兒。自輔國府建成至今,來訪的達官貴人無數,像麵前這個臉帶笑容滿臉和氣的將軍可是少見……偏將軍好歹也是將軍位,是涼州軍裏最大的官職的,可這個叫馬玩的,看模樣哪兒像個將軍啊?

滿臉賠笑不蓄須一副小年輕的樣子就不說了,身子精瘦穿著一身華服全身不著片甲,就連兵器都沒帶一柄。

這麼個人,能跟火燒閻氏鄔、血洗馬匪營的馬玩將軍相提嗎?

盡管狐疑,驪靬門卒仍舊留下一人看護,另一人飛奔入府稟報夫人。

當蔡琰聽到馬玩拜府時她也感到摸不到頭腦,西涼人不像中原,登門拜訪都講究個提前交付名刺。夫君麾下的將軍一個比一個粗豪,根本不屑於遞交名刺。但聽到馬玩這個名字,蔡琰不敢怠慢,起身出府親自迎接。

馬越說過,涼州軍中除了兄長,唯一能夠信任的就是馬玩。

“勞煩夫人前來迎接,馬玩有罪。”馬玩拱手,眼睛望向地麵,口中說道:“近日即將出征,末將內心不安,將軍於中原作戰,隻得來府上叨擾,求見少將軍。”

馬玩沒有孩子,甚至而立之年都未曾娶妻,家裏倒是有幾個侍妾,可一個都沒能懷上孩子。因此馬玩對馬越這個孩子是親待有佳,蔡琰母子在涼州時恨不得日日將馬擎抱在懷中,那時候堂堂漢陽校尉被小馬擎尿一身都不見一點厭煩。

張家川眾將都沒想到,殺人不眨眼的馬玩對待孩子卻那麼親待。

蔡琰沒有一絲怪罪馬玩的意思,何況她也怪罪不來。對於她的夫人身份,別人隻是尊敬馬越進而如此尊敬她。莫說這些,便是馬玩怠慢了馬越,夫君都未必震怒。何況她一婦道人家,若這都想不明白,蔡琰便百讀那麼多書了。

“無妨,將軍輕起。”蔡琰遙遙地招呼馬玩起身,轉身命侍從引馬擎奶母帶孩子出來。這才對馬玩問道:“既然將軍尋擎兒那便去吧,隻是擎兒還小,將軍莫要令擎兒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