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馬越來了(1 / 2)

戰事方才平定,整個洛陽城一派歡天喜地。

黑山撤軍的第三日,各路兵馬探馬哨騎帶著戰報傳至皇宮,輔國將軍馬越督帥各路大軍於洛陽城東二十裏紮下營地,等待朝堂一切安排與召見。

外將諸侯通常一年隻有一次入洛陽的機會,而自從天下分崩離析之後,各地紛爭不斷,幾乎從未有過州牧一級官員回京述職,大多隻是派遣使者向皇帝報告一年的情況。本初三年的此次諸侯入京不但是諸侯勤王軍的覲見皇帝,也是漢帝劉協自登基以來第一次數州諸侯一同入京。

這些諸侯可不是來述職的,外麵軍屯下寨上萬兵馬。各個諸侯按照官職與爵位,應帶多少兵馬入城,又該在城中何處居住?離得遠了怕不合適,離得近了怕起紛爭……這都是要考慮的問題。

然而,與戰報一同送至洛陽的,還有朝廷前些時候封出去的南陽太守,車騎將軍袁術。

袁術再也跳不起來了,一顆好大頭顱被被火灰封好,伴著稻草安靜躺在木盒中上麵壓著一封戰報送到朝堂,在朝議中被打開。

黃門侍郎朗讀戰報,清亮的嗓音在大殿中甚是悅耳,讀出斷斷續續字句斟酌的話卻令三公當堂暈厥。

“輔國將軍,司隸校尉馬越稟報。南陽太守,車騎將軍袁術奉詔勤王,督帥兵馬至熊耳山一帶遇益州牧劉焉之兵,與之對峙,欲攻。為越所阻,不停,傷越使者,擅攻劉焉,後被司隸虎賁所擊。賊寇潰散,劉焉敗逃,袁術……”年輕的黃門侍郎讀到這裏瞪大了眼睛,抬頭看了一眼皇帝,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站在百官之首的太傅袁隗,戰戰兢兢地讀道:“袁術,死於亂軍中。”

袁公路死了?

刹時間大殿變得雜亂不堪,老太傅袁隗當即口噴鮮血昏倒不起,大將軍袁紹亦麵容呆滯,百官公卿有呼喚太醫的,有嘈亂不堪的,整個朝堂像街市一般熙熙攘攘。

汝南袁氏的嫡子,就這麼不聲不響地死了?

早在馬越起兵的開始,文武百官便在觀望,觀望此次馬越又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若非本初二年的馬越起兵,朝堂上這些年本該忘記馬越這個名字的。這幾年天下太亂了,各地都在打仗,涼州的戰事並不是最出彩的那一個。江東孫堅和荊州劉表的戰事還未結束,另一麵這頭猛虎的長子號稱江東小霸王的孫策已經督帥兵馬與揚州刺史劉繇開戰,有其父必有其子,當年討伐馬越孫堅一路北上連殺張谘王睿兩名州郡長官,幾千兵馬愣是讓他父親越打越多,此時的孫策也是一般,率三千吳郡子弟便敢宣戰劉繇,一路橫掃,在袁紹圍困渭南之時便已連下三郡,凶戾不亞其父。

關於冀州的爭奪也未能分出勝負,盡管半壁皆已落入公孫瓚手中,韓馥卻能死守鄴城而不敗,督軍在外的麴義背負了太大的壓力,單靠著一直孤軍誓要與公孫瓚抗爭到底。

天下為定,而西北先定。

朝廷百官都知道,馬越不能閑,一旦馬越閑下來是一定要反攻洛陽的。

這不,就應驗了!

人還沒進洛陽,先斬了袁術,這入了洛陽還了得啊!還不是要連袁紹都給殺了?

比起曾經朝堂對馬越毀譽參半的名聲,如今的朝廷對西涼馬氏可是一味的譴責。自涼州兵馬出隴關占三輔起,洛陽文士對其口誅筆伐便從未停止……沒有人相信馬越入洛陽能平衡好朝中的局勢,照顧到方方麵麵人士的利益,維持朝廷的正常運轉。

論軍略,就連討伐黃巾的名將皇甫嵩與去年病死的朱雋都對馬越平定涼州的步步為營讚不絕口,但若說治政……隻怕馬越還是要差了些。

盡管馬越任過州牧,也做過輔國將軍。但涼州牧是個哪門子州牧?區區百萬黔首,不過是一個郡的百姓罷了……即便是輔國將軍,也隻是平叛打仗。

論治理天下,人們還是更加相信以袁氏為首的清流士人。

但是現在,好像時局不再允許清流士人主政朝堂了。

因為,馬越來了!

……

伴著鐵鎧駿馬沉重的蹄聲,洛陽東門口迎接勤王諸侯的百官與百姓有幸,親眼目睹當世最強武備鐵騎——覆甲軍的真容。

皇帝詔令,各地諸侯各督二百作戰最為英勇的軍士入京,其餘兵馬則全部停駐城東,除輔國將軍馬越的兵馬之外,全部諸侯城中駐地盡數由大將軍袁紹負責調令。

這個詔令,無論是所督兵馬還是駐軍調令,一律與馬越無關。因為他不單單是輔國將軍,還是司隸校尉……盡管所有人都將他當作藩鎮諸侯,但他卻確確實實不屬於諸侯。號稱臥虎的司隸校尉掌管兵權,麾下有一支曆來由京中郎官充用的校尉虎賁,員額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