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水軍南下(2 / 2)

“事關緊要,晚生無禮,這便直說了。”說著,法正向那隨從一抬手,費觀便取出懷中信件交於程立恭敬地說道:“老先生,這是我家使君手書,請您過目。”

程立點頭接過,一麵看著一麵聽法正說道:“逆賊孫堅無道,領不義之師輕啟戰端,陷益州五十萬戶百姓於兵亂。本州尚有十萬可戰之兵,分駐南北兩側,奈何江東軍攻勢太過迅猛,實在……難以抵擋。”

說道這裏,法正仿佛有些難以啟齒一般地停頓了一下,對程立說道:“因此,我家使君特命晚生攜禮奉書來請涼國出兵漢水,共抗孫堅逆賊。若涼王願意出兵,我州今後願對涼王稱臣,共待天下之變以舉大義。”

什麼天下之變,什麼公舉大義……在程立眼中盡是扯蛋,無非是益州生死攸關之時想拉個打手強援罷了。程立擺手皺著眉頭仿佛不知情一般說道:“恕老夫直言,若論及援手,無論從哪個方麵考慮漢中都比涼國要可靠的多,也容易的多,為何孝直不拉攏張魯,反而舍近求遠來涼國求援?”

“這……漢中張太守與我家使君有私仇在身,早已叛出益州,唉,仲德先生您是外州人,不知也不奇怪。”程立哪裏會不知道,掌握劈柴院十餘年的涼國情報頭子甚至知道劉璋在幾時與小妾行房,對這些事情自是如數家珍,但他並不說出,隻是連含笑意仿佛鄰家老翁一般聽法正說道:“實不相瞞,正因此獠如今我州才隻能向涼國請援,否則我家使君無力抵抗江東人便隻能將益州拱手獻降了。”

這話雖是訴苦,卻也像威脅。若劉焉不抵抗而直接投降江東,那八萬江東軍數千艘戰船便可直抵漢水之備直攻三輔……若是這樣,涼國什麼下場簡直是可想而知。

隻不過,法正這麼說便落入程立話術中的套兒了,程立要的便是法正這麼說。

笑容可掬的老者眯著眼睛笑道:“這樣便更難了……既然張魯已經叛出益州,而漢中又扼守入蜀要道,那涼國兵馬入益州豈不是不可通行?涼國幫助抵禦孫堅還在情理之中,因劉使君私仇攻打漢中張太守便不合適了吧?況且,出兵需要糧草輜重,軍士亦需軍餉撫恤,天下皆知涼國在與冀州作戰,恐怕無力支付龐大的消耗啊。”

法正一聽便知道程立的弦外之音,涼國並不在乎進入益州作戰,他們在乎的隻不過是預算之外的軍餉罷了,當即說道:“這點請您放心,若涼王殿下能夠派遣雄兵幫助我州解圍,所有軍餉糧草均由我州一力承擔,請您放心!”

程立一聽,既然這樣那便可以了,攤手說道:“既然如此,那便請孝直靜待消息,老夫這便傳信涼王殿下,一切皆由涼王決斷。”

事已至此,法正隻能聽天由命看馬越如何定奪,隻好苦笑著應諾……冀州數千裏之遙,隻怕要等上半月了。

程立為法正在隴都中尋出驛所住下,便向馬越傳書,太多待定的東西了。從選擇將帥到兵員數量再到進攻路線,這一切馬越不點頭便都處在懸而未決的狀態下,隻不過一來一去傳信的時間沒有法正想象中那麼久。涼國糧道由隴都直通冀州趙國,其中三萬名騎夫奔走左右,接連不斷的騎夫在太平的糧道上能夠夜以繼日的來回運輸,傳信也是一般。

兩千餘裏路,在涼國騎夫的奔馳下由程立交付信件算起,不過四日便送到了馬越手中,而馬越那邊也沒有耽誤功夫,在大軍進駐中山國的行軍路上便寫好了回信派遣騎卒傳信回來,一來一去,甚至連十日都不到。

馬越傳回的書信有三封,一封給程立,一封給董卓,一封給馬玩。給程立的書信非常簡單,拜臨洮侯董卓為將,掛帥出征,起三萬水軍由三輔水寨經渭水轉漢水襲擊江東軍後部,與益州軍夾擊孫堅所部。同時,拜馬玩、馬騰、韓遂三人為將,共領涼國軍事,重點陳兵三輔防備孫堅軍的反撲。

一下子,僅僅因三封信中的寥寥數語,便決定了涼國加入這場撼動天下的全麵戰爭之中。

建安十年,六月初,臨洮侯董卓在經曆一年的罷黜後,再拜為涼國前將軍,統兵三萬由三輔水寨一路南下,直奔漢水戰場。

聲勢浩大的漢水之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