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是個十分好看的侍女。
馬越看著惶恐的甄嚴與停下的劍舞,就連甄堯那般天不怕地不怕不給馬越好臉色看的傲氣青年都好像怕馬越怪罪這個侍女,馬越尤是笑道:“無妨,這天下誰都有說話的權力,大家都不要擔心。”
隨後,馬越才對著那侍女正色說道:“我回絕你家主人並非是因為怕了那坊間轉眼,你也說了那是傳言。既是傳言便多半不屬實……更何況,你家小姐並非是克夫,而是因為那袁氏目無法度在洛陽挑起各地兵馬的混戰,不過是為了阻擋我馬某人入主洛陽罷了。就連馬某的侄兒也役於此,袁氏自然不會存活於世,若說怪,那袁氏孤魂也隻能怪到我的頭上,哪裏會怨你家小姐?”
“若說傳言,隻怕在馬某人身上的傳言最多了,來,興霸來舉例幾條以供諸君笑料。”馬越說著不再看那侍女,轉頭與甘寧碰了下酒碗。甘寧提到這便笑道:“關於殿下的傳言嘛,恐怕甘某都用不著去數,就說這殿下喜好樹敵,在天下間樹敵無數導致除了平民百姓沒有多少士人投奔吧,可甘某在殿下麾下這麼多年,怎麼就沒見到幾個敵人呢?”
“樹敵無數這個,不算傳言,不算傳言。”馬越訕笑著對甄嚴說道:“你現在看不到我的敵人,是因為他們都不在人世了。但說真的,若因袁氏覆滅是由令妹克至,那豈不是說馬某人專克達官貴人嗎?”
“責任與傷害是不同的,這也是馬某拒絕甄兄聯姻提議的原因。”馬越對那甄嚴身後的小侍女說道:“馬某愛惜極了士卒,對這些因馬某一人之欲而出生地入死境的好兒郎通常涼國內所能給他們的應有盡有,即便是觸犯兵法,也很少會懲罰至死,便是敗軍之將都沒有關係,逃回來再來打過便是了。我從不會輕易處死自己的將士,但又一條觸犯了便會死,沒有任何餘地。那便是奸淫婦女與傷害手無寸鐵之人,這是傷害。”
“但為人難免會遇到喜歡的姑娘,這事情誰都無法避免,因此我涼國軍中提倡的便是娶人回家做妻子,我也曾為心腹愛將搶回女子為妻。在我看來這些或許不對,但這是一種責任。”馬越聳了聳肩,攤手說道:“責任不是傷害,責任是陪伴,是庇護……在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比我麾下將士更能給人庇護。”
馬越站起身來,踱步在大廳中對眾人朗聲說道:“在爾等見到馬某之前,幾分道聽途說,幾分猜想臆測,便生出了對馬某這個人的喜好厭惡。但你們所想的人,與此時此刻站在你們眼前的這個人一樣嗎?我想多半是不一樣的。既然是聽說,那便多半是真的,也有多半是假的,在真假之中是一個人在特殊時期做出的必然的選擇。就像你們聽多了馬某殺人,便覺得馬某是個喜好濫殺無辜的人,好似一個屠夫。我也知道,因為誅滅袁氏一族使馬某在甄氏一族中多有偏見,這我都理解。”
說著,馬越撿起甄堯方才看見甄宓掉下的漢劍遞回給他,搖著頭對眾人說道:“但還有許多你們不知道的事情,袁氏當年驅使他人挑起五軍在洛陽城中亂戰,死去的士卒誰為他們哀悼?時過境遷人們仍舊會因為我下令誅滅袁氏而怪罪我,可還有人記得他們嗎?我記得!”
“我的侄兒役於亂戰的陣中,被袁氏故將以強弩躲在暗處偷襲。那一戰我涼州失去了一名能征善戰的將領,倒在不值一提的酒肆當中……下令時我也曾有過猶豫,是否應當濫用強權去殺戮他人,但我必須做,因為那些含冤而死的將士需要有人為他們出頭,而這個人又舍我其誰?”馬越的臉上帶著痛苦,那是一段怎樣的日子,兄長的嚎啕大哭使他永遠記在腦海不能忘懷,曾經與馬玩齊名的候選死在一柄短刀之下令人唏噓。“有些事情我知道,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所以馬某比起無端的傳言更相信的眼見為實,因此甄兄,我必須拒絕你。因為恐怕你從未問過令妹,嫁與馬某這樣一個年近四旬又雙手沾滿鮮血的武夫是否願意。”
“我願意!”
馬越的話音剛落,正是廳中之人都沉浸在馬越所訴說的話語中思考時,便見到甄嚴身後那個美豔的侍女漲紅著臉說道:“我願意!”
“你說什麼?”馬越愣了一下,誰問你了啊?
“我說我願意!”甄宓看著馬越,在這一刻什麼都不重要了,她隻想跟這個男人走,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甄嚴說道:“兄長,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