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亂中取勝(1 / 2)

“殺戮難道還需要理由嗎?”

馬超曾經這樣向他的叔父,馬越問詢著。

這個世上很多事情不需要理由,但唯有殺戮,是必須要理由的,很多理由。

否則人們很難洗盡心頭的愧疚。

整個戰場亂成一鍋粥,涼國兵馬在接戰的過程當中分裂成前後兩部,這對一支兵馬而言簡直是難上加難。哪怕早上半柱香的時間,涼國最精銳的漢子還能夠在瞬息之間完成變陣,但問題出在兩方人馬接戰,短暫的時間中正是士卒頭腦混亂的當口上,人人目視前方還怎麼去看身後的旌旗,人人廝殺呐喊還如何聽清身後喧天的鑼鼓?

哪怕是天下最精銳的職業武卒,涼國的兵馬也不能免俗。

就算關羽是久經戰陣,天下少有的軍中宿將,在這一刻也不免氣急敗壞地一拳砸向大纛。

隻是分裂軍陣的瞬間,關羽便看到前鋒戰線的搖搖欲墜。士卒看不到後麵的情況,他們不知道身後被敵軍圍堵,但他們不清不楚的知道一件事倒還不如讓他們知道己方被包圍的現實……他們隻知道有近半的袍澤在兩軍接戰的時候撤下去了!

如果不是他們信任自己的君王,如果不是此時此刻坐鎮中軍的是帶領他們從積貧積弱走到橫行天下的馬越,這場仗隻怕不用打便已經輸了!

所幸,這些見慣了廝殺的漢子還知道,無論發生什麼,涼王總歸是不會坑害自己士卒的。

關羽奔馬直衝前方盾線,高聲呼和著士卒頂住敵軍的進攻,指揮兩翼騎軍向後撤下,以強勢的重步卒長矛與巨盾硬扛住敵軍的進攻。與關羽同時衝到前線的,還有前軍的校尉王雙、關平等人,紛紛駕馭戰馬擎著兵器衝至第一線戰場上穩定軍心。

關羽深知這是非常艱難的一戰,並且突破了他們所有將領原先對這場戰爭的設想。以盾牆重鎧紮住陣線,丈五長矛透過盾牆步步緊逼對敵軍實現壓迫,從而將之壓製在弓弩所能威脅到的範圍之內,輔以碎石炮,重弩車造成實質傷害,傷兵會不斷散發恐懼,當恐懼積攢到足夠蛻變的時刻,便是涼王覆甲軍發威的時刻。

而現在,來自後方黑山賊的突然襲擊,使得馬越臨危決斷將最有震懾力的碎石炮與弩車全部紮向北麵,抽調半數的兩翼輕騎與全數重騎……這對關羽而言,截去了最大的進攻力量,而留下了大多數的防守力量,整個前軍的軍陣,退化為漢武時期的步弩大陣。

“以步弩軍陣迎擊以重騎為主的冀州軍公孫瓚,君上對關某真是……”關羽不露痕跡地苦笑,此時此刻他又何嚐不知身後軍陣狀況呢,當即喝道:“收縮兩翼騎軍位於陣中,弩卒結方陣,槍矛中盾步卒結二層圓陣!”

伴著關羽發號施令,整個大陣瞬息之間發生變化,前方難以維持的陣線已經太過困難,那便不維持了,萬餘步卒快速後撤,僅僅留下一麵的步卒以大盾緊密相連與敵軍潮水般地衝鋒僵持著。

巨盾陣型是非常堅固的陣勢,身披大鎧的冀州軍士一看便是公孫家的強軍銳士,一個個身先士卒在戰場上奔踏而來,誓要在瞬息之間踏破涼國兵馬的陣型,卻不了沉重的身軀與甲胄避過了盾眼中刺出的長矛,卻被那一麵重盾阻隔在外,隨後一個疏忽,便會被盾眼中收縮之後再度刺出的長矛穿透雄壯的身軀,連成一塊的大板鎧甲不畏刀砍斧劈,卻唯獨怕了這長槊般一尺鋒刃的長矛,眨眼間便被捅了個通透。

盡管重鎧或許不是長矛一次所能刺穿的,但問題出在兩麵相連的大盾中便有三個盾眼,可供三杆長矛刺出,在手持長矛的巨矛士身後還有一列盾陣專門為這些平衡的戰矛穩定重心,以供第二次挺刺而出不需要耗費太多力氣。

如今諸侯之間流行的甲胄,多為十年之前涼國兵馬那驚世駭俗的一次出山,隨後在滾滾戰陣中的留下的些許戰利,一時間便被人奉為珍寶,誰曾見過成塊的板甲,當下一時間被各地諸侯以千金而爭一領,各自購回領地征募匠人小心複製。

但他們不知道,無論重鎧還是戰斧,都是受限於當年涼國低下的生產力與鑄造技術之下的劣質產物,為了防備當年兵器的主流弓弩與環刀而製。

針對性,是當年涼國給天下造成兵強馬壯錯覺的原因。

而如今的涼國不再講究針對性了,涼國一萬兵馬中便有鎧甲萬領,而這萬領鎧甲便要分為數支部隊,專門針對應付不同的敵人。板甲應對刀斧手,鎖甲針對箭矢,分門別類不說,許多部隊更是以犧牲行動力為代價武裝甲胄套在身上。

涼國軍備中甚至有一支被馬越戲稱為‘開罐器’的重鎧衛隊,專門裝備著流星錘一類恐怖的重型破甲兵器……因為馬越的涼國覆甲而產生的蝴蝶效應不但讓中原這塊土地上過早出現了幾近無敵的板甲,更是使得具裝甲騎提前出現了三五十年,更是過早完善了數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