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來,更是鼓勵七個兒子修文習武,對於家傳的道術倒是少些督促。
老人家很清楚,在這個時代信仰是無法保住性命的。要想苟全性命,有人追隨還不夠,還要懂兵事,習政治。
就這樣,三十年的時間裏張魯憑借一己之力在漢中一郡獲得了絕對的統治權,可惜被老仇人下毒害死,若張天師泉下有知,知道後人竟打著為自己複仇的旗號反攻恩主,真不知會不會一腳踹碎棺材板從墳裏跳出來!
張琪瑛多想對兄長大聲喊,告訴他前軍潰敗,快鳴金收兵……可她不能,她的年歲太小,又未曾習過兵事。貿貿然喊出聲來隻會影響軍心,左右兄長也不會相信她自己的判斷。
可能整個軍中,就不會有人相信她的話吧。祭酒們抬著高台把她從漢中抬到武都,其實也僅僅是為了做個樣子……告訴世人,這是張天師親自督軍。
實際上,自己這個張天師,又有幾個人會放在心上呢?
就在張琪瑛端坐高台之上自怨自艾之時,漢中軍張夢得所部漸漸後退的後軍中猛然竄出十餘騎,接連呐喊著衝入陣中。
“快閃開,緊急軍情,緊急軍情!”
“報!”
騎卒在陣前下馬,一路飛奔著竄至高台之下,麵色似難以啟齒,抱拳跪伏在地。
張廣正在興頭上,喜氣洋洋地一抽馬鞭打馬踱步前行,昂首問道:“如何,可是敵軍潰敗,大部可一擁而上?”
騎卒麵容刹那間呆住,愣愣地看了張廣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道:“將軍,敵軍騎兵分兩路衝斷我部兩翼,欲直取中軍,我軍難以抵擋,請將軍速速後撤吧!”
“什麼!”張廣登時隻覺頭暈目眩,險些在馬背上栽落下來,幸有部下治頭大祭酒扶住馬鞍,這才免於墜馬,好不容易穩定了神色,急切地問道:“夢得呢?我七弟如何?”
“夢得將軍應戰敵軍錦甲賊首,難擋敵軍武藝,被其一矛挑落馬下……”
這騎卒嗓門極大,否則也不會被擇選為報信之人,此時口無遮攔地講出漢中猛將張夢得竟不是敵將一合之敵,四下裏當即一片嘩然。
登時,軍心不穩。
張廣‘哇呀’一聲,便從馬上墜了下來,一口鮮血噴在地上,仰頭栽下。
一時間漢中軍高台之下兵荒馬亂,匆匆忙忙地將張廣搶下,急忙尋軍中醫匠救治。
大喜大悲,大起大落,本以為二郡之地盡在掌握,哪兒知道折了前軍並喪幼弟……張廣是冤,是怨,常人心性如何受得了如此打擊,當即昏死過去。
正在張永手忙腳亂之時,猛然間前軍又奔出一騎,這一次報信騎卒連馬背都不下了,徑自衝入軍陣當中,當頭便對張永喊道:“將軍,前軍兩翼被擊潰,敵軍騎兵正向我軍天師台衝來,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這個時候你問老子如何是好,老子怎麼知道如何是好啊!
張永心中直罵晦氣,父親出殯還未足月,小弟戰陣新喪,如今主事的兄長又昏倒在地,前軍敗北……
這真是所有壞事情都攢到一起來了!
“還能如何,傳令,大部後撤!”
隨著軍令下達,高台被鬼卒們抬著向後方山穀退去,大批兵馬快速在山穀外集結,奔跑著進入山穀。
近四十丈的高山之上,楊秋在絕壁旁一腳踩著石塊,提著硬弓看著遠方戰陣,見到敵軍開始後撤步入山穀,老涼州悍卒出身的校尉嘴角勾起殘忍的笑容,向左右擺手喝道:“涼州兒郎,榮華富貴在今朝,給我用羽箭堵死他們的退路!”
漢中軍下了死命令,大隊人馬快速地在穀道中奔馳,不過三裏寬的穀道中轉眼便擠入了近萬步卒,甚至就連張天師的高台都快撤入穀中。
就在這時,山穀之上猛然傳出戰鼓之音,接著成片的箭雨滾石便自山上落下,砸在沒頭沒腦後撤的漢中鬼卒身上。
哀鴻遍野!
張琪瑛坐在高台上,一雙美目瞪大了看著山穀中的驚變,此時也顧不得許多,隻管喝止住大軍後撤的趨勢。
然而,當她回過頭,便見到前方紛亂的戰場之上,一剽玄甲鐵騎撞破了漢中前軍的後路,向這邊奔殺而來。
領頭的,正是那個宛若天神下凡般的錦甲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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