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值得尊敬。
但他是涼國軍隊的統帥,他有需要負責的追隨者,他不能讓他的部下死在勝利之前,他不需要他的部下為了自己的理想而付出生命的代價。
隻需要,他的敵人喪命戰場就夠了。
飛石落地,砸的曹軍陣中一片人仰馬翻,巨大的動蕩與衝力將結成密集陣型的漢軍碾出無數道血肉溝渠。
馬越終於抽出了手中長劍,向前揮出。
涼國的步卒開始向前進發,扛著絞盤弩的涼州武士一麵上箭一麵踏步,以一往無前的架勢推進戰線。
飛石越過他們的頭頂,一刻不停歇地砸向敵軍戰線。
曹操等不了了,因為這是無望的等待,如果他不動,忠於漢朝的戰士將會以極為憋屈的狀態死在這裏。
“衝鋒,傳令全軍,向前衝鋒,虎豹騎自左右翼殺出,迂回進發!”
最先動起的,是漢軍步卒,在一片紅色的汪洋中,漢軍士卒挺著長戈與環刀奔跑而出,越過那片被飛石破壞的地帶,向著床弩射擊的地方進發,與此同時,漢軍弩手紛紛原地上箭,隨後向前衝鋒。
“停下,射擊!”
涼國弩手在兩軍相距五百步的距離停下,隔著床弩射出的矛杆,仰頭向上遵照將軍的要求角度射擊。
弩箭在空中彙聚,像一片黑色的帷幕,潑灑向朝廷兵馬的陣線。
“上箭!”
強健的手臂拉動絞盤,弩手身後的步卒為他們遞上箭矢,再度聽令射擊。
“嗖!”
箭矢齊發有一種別樣的美感,伴著毀滅的風聲,落在朝廷兵馬的頭上……一片中箭的哀嚎。
涼國弩的射程遠超朝廷製式漢弩對軍陣造成的威脅,朝廷弩手頂著數次箭矢齊射向前衝鋒,倒在衝鋒路上的弩手不知凡幾,直至兩軍相距三百步,漢軍弩手才開始射擊。
可這個距離,對涼國軍隊而言已經太接近了。
涼州根正苗紅的最強騎士衝鋒而出,涼王覆甲軍英勇的騎士揮舞著他們的弧刀,鐵麵甲下帶著羌地特有的呼哨卷起數百道煙塵向著數百步外的漢軍弩手奔去。
巨大的涼國馬字大纛迎風飄揚,盡管被弩矢穿透,卻去勢無前,就像涼國強大的騎士。
踏平一切!
曹軍的虎豹騎晚了一步,在這個時候才堪堪繞過涼國弩車射出的陣線,十餘個千人隊的騎兵在各路猛將的率領下向著自己的弩陣之外衝鋒而去。
他們要救下這數千弩手!
涼國覆甲軍的鐵蹄踏過陣線,以鋒利的弧刀切碎漢軍弩手薄弱的防禦,強健的馬蹄踏碎漢軍的頭蓋骨,直挺挺地從漢軍弩手四散而逃的陣線碾壓過去……踏碎陣線,這是僅屬於涼王覆甲軍的戰場權力!
隨後,在涼國將領的率領下,保持怒火的涼王覆甲軍發出怒吼,朝著衝鋒而來的漢軍虎豹騎衝鋒而去。
那些軍隊裏有這個時代最閃耀的將星,有同時代最強大的騎兵,同樣重甲重騎的虎豹騎兵發出怒吼,兩支鋼鐵洪流帶著滾滾而起的煙塵碰撞在一起。
金石之音仿佛響徹戰場!
一場血與鐵的鏖戰。
馬越麵容古井無波,即便虎豹騎再驍勇善戰,都無法挽救漢軍兩翼被涼國主力擊潰的現實。
但是緊接著,他的眼睛眯了起來,虎豹騎麵對涼王覆甲不但擁有還手之力,甚至十幾個千人隊在付出很大傷亡之後仍然堅韌地鑿穿著覆甲軍的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