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一直在暗中撫摸著車身上的劃痕,臉上的表情顯得非常地心疼,夏雪的車子才開了沒多久,便成了如今這般田地,作為一個愛車之人,林風心裏麵怎麼說都不是一個滋味兒。
夏雪不經意間地一瞥,看到了林風這小小的舉動,比起救死扶傷,傷了自己一台車子,又算的上什麼呢?夏雪看了看自己那傷痕累累的車子,對著林風笑著說道:
“車受傷倒是沒有什麼,隻要人沒受傷,就可以了。”
原本夏雪是想著安慰安慰林風的,沒成想林風竟然話鋒一轉,對著夏雪反問道:“夏雪,你這麼說的話,不就是前後矛盾了嗎?你看看你的額頭,都已經傷成了什麼樣子了?”
說道夏雪額頭上的傷處的時候,林風的眼眶之中,不由得泛起來了一圈晶瑩剔透的淚水,他隻覺得自己非常對不住夏雪,沒有在危險之中,保護好夏雪,心中滿滿的都是愧疚。
“哎喲,風太大,石頭飛進來了,這有什麼辦法?又不是咱們能控製的,你說是吧?我指的不受傷,說的是人質,能從那幾個‘瘋子’的手上死裏逃生,已經足夠幸運,足夠值得我們高興好一陣子了。人生得意須盡歡,你說對不對呢?”
林風可沒有想到,夏雪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語,仿佛被自己同化了一般,林風木木地看著夏雪,心裏麵一時之間,竟莫名其妙地泛起來了一絲心慌,究竟眼前這個留著短頭發的幹練女生,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夏雪呢?
莫名其妙的萬千思緒,把林風整個人弄得有點兒煩躁,他表情嚴肅,動作一絲不苟,儼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他曾經無數次地期待著自己能夠清理現場,懲惡揚善,聲張正義,但是這一回,他的信念,卻好像萌生了一點點退意。
“當警察還真是危險的很呢,每天都得和各式各樣的罪犯打交道,一旦碰上那些不要命的、反社會的怪人,分分鍾還得把自己寶貴的生命賠進去,真的有意義麼?”
聽到林風的隻言片語,夏雪的眼神之中,泛起來了一絲好奇。她放鬆地把手掌攤開來,在林風的麵前晃了晃道:“誒?這還是我認識的林風麼?竟然坐在這兒,思考起人生來了?難得難得,想不到讓你一起參與任務,你還能不斷地升華自己呢。”
夏雪越是一笑置之,林風的臉色便越是顯得心事重重。林風隻覺得進退兩難,他想要對著夏雪說些什麼,表達一些心中那火燒的滋味兒,但卻畏手畏腳,顯得非常地不自在。
林風遽然把頭扭向了夏雪那邊,雙眼發直似的,盯著夏雪那髒兮兮的麵容看了看,隻覺得那灰黑色的汙漬,也絲毫不能將夏雪的美貌掩蓋,就像是看到了一顆,掩埋在泥土之中的寶石一般耀眼璀璨。
發覺林風直直地看著自己,夏雪的臉上,一時之間不由自主地泛起來了一絲紅暈,向來直來直往的她,也害羞了起來,怯怯地說道:“怎......怎麼了?我的臉上是沾惹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麼?你怎麼.....一直盯著我看?”
林風做思考狀,看著夏雪笑了笑道:“沒什麼,隻是覺得,短發很適合你,非常好看。”
“不是吧.......”夏雪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裏麵卻是為之一振,她完全沒有想到,林風的套路總是來得這麼突然,冷不丁往她嘴裏頭塞了一把蜜糖,還真是溫潤的很,仿佛一時之間,便把執行任務過程之中的一切疲憊,一掃而空一般。
其實,很多時候,就是像這樣,簡簡單單的,肩並著肩,隻言片語,便等於一切。也不用燭光晚餐、不用富麗堂皇,返璞歸真,反倒是最真的情感流露。
“哎,看來,我也得跟著換個發型試試了,跟你在一起走的時候,才能顯得更加般配一些,你說呢?”林風的語氣非常地溫柔,讓夏雪的臉蛋,愈發地紅潤了起來,她害羞的抿了抿嘴,不知道應該如何作答,低垂著頭。
就在夏雪羞答答的跟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似的時候,林風忽然把手搭在了夏雪的手背上,對著夏雪誠摯地問了一句道:“夏雪,問你一個問題,你願意給我一個答複嗎?”
“什麼?答......答複?什麼問題?很重要的問題嗎?”平日裏夏雪那利索的嘴皮子,到了這個時刻,卻顯得愈發地笨拙了起來,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可以嗎?不可以的話,我就不瞎問了,以免你等等又生我的氣,怪我胡說八道,說了不該說的,問了不該問的,和你待在一起的時候,不都是得像在警局之中,上下級那般的交流嗎?”林風一邊說著,一邊無奈地歎了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