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道上的人,跟你有什麼關係,劉源峰,我告訴你,我林風跟你就不是一路人,你可千萬不要將我和你混為一談!你沒有這個資格!”
林風話音剛落,劉源峰便開始一驚一乍地鼓掌起來,他的每一個小舉動,都讓林風感到非常地厭惡,隻覺得每一個毛孔似乎都瞬間張開來了一般。
“林風,你說話也太衝了吧?為什麼不呢,我們分明就是一樣的人,更何況.....你和我都一樣,都當過兵,都接受過軍隊的訓練,吃過大鍋飯,扛槍打過仗。”
劉源峰的話,一時之間,讓林風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應該回複劉源峰什麼好,隻是冷冷地同屏幕之中那個抑揚頓挫、慷慨陳詞的家夥對視著。
林風的反應,似乎完全都在劉源峰的預料之中,見林風沒有回答,劉源峰的嘴角微微上揚,把林風的默不作聲,當做了默認。
“看樣子,你已經承認了呢,看看你那遊離的眼神,你在恐懼,你在害怕!”劉源峰一邊說著,一邊把他的雙手搭在了沈蘭的雙肩之上,林風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沈蘭渾身上下都在止不住地顫抖著,她的臉部一直在抽搐,同時掙紮著發出陣陣哀嚎。
“很好!非常好!你的哀嚎,於我而言,就像是一曲高奏的凱歌,你叫的越是淒厲,我這胸中的血液,便越發地沸騰起來!”
劉源峰的情緒有些激動,就在林風以為他想要對沈蘭圖謀不軌的時候,他猛地一個轉身,狠狠地盯著鏡頭道:“那你應該能夠理解,當他們這些勤勤懇懇的士兵,被榨幹了之後,在他們受傷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就被當做垃圾丟掉一樣的感覺吧!”
“整整十年,十年啊!人生,有多少個十年!自打我十八歲入伍之後,就一直接受著最為嚴格的訓練,不論是在國內、還是在國外,執行著各種各樣的任務,但是到頭來呢?當我脫下了這一身軍裝,什麼都不是了,連個屁都不是了!”
劉源峰這一番真情流露,把林風徹徹底底地給驚住了,不知為何,當林風與劉源峰對視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地被一股子魔力給吸引過去,林風一次又一次地在心裏麵告訴自己:“不要被劉源峰洗腦,他隻是在感化你,千萬不要被他打動!”
還沒等林風反應過來,劉源峰忽而瞪大了雙眼,從他的瞳孔之中,可以讀出來許許多多得情緒,這是一個無比複雜的人物,你很難摸清楚,他現在所表露的情緒,究竟是什麼,更加麻煩的是,很容易被他牽著鼻子走。
“你......這不是軍隊的錯,是你自己的錯!離開隊伍,回到社會,這是一個必不可少的過程,你在軍隊的大熔爐之中浸淫過了,就應該,回到社會,服務大家才是!這......這純粹就是你自己本人的錯誤,不應該歸咎於......”
“什麼?我本人的錯誤?適應社會?你倒是說說,這要讓我怎麼適應?我又怎麼適應得了?每當我站在十字路口,看著周圍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看著一棟棟高樓大廈,看著一塊塊偌大的電子屏幕,我抬起頭來,什麼都看不到。我看到的,不過是被這些烏煙瘴氣的東西,所汙濁了的天空罷了!”
劉源峰說罷,一時之間愣住了,而後又猛地蹲了下去,他看上去是那樣的瘋狂,令人感到捉摸不透。他用雙手捂著腦袋,顫抖著說道:
“我心裏麵,一直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對我重複著,告訴我說,我根本不屬於這裏,我的存在,就應該是在戰場上,在槍林彈雨之中,在腥風血雨之中!我的存在,就意味著不停地殺戮,不停地征服!要我服從?不可能的事情!”
讓劉源峰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這一席話,換來的,卻是林風如夢初醒一般的一聲冷笑,他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劉源峰精彩絕倫的發言,麵無表情地說道:
“所以當你在軍隊立麵,因為行為不檢點、抵抗軍令,而被送上軍事法庭,接受處罰,被迫退伍之後,就選擇了離開我們所熱愛的這一片國土,徹頭徹尾地忘卻了自己的身份,選擇遠赴海外,當一個自由自在、隨意殺戮的雇傭兵嗎?兵王?”
林風一說完,劉源峰便再一次神秘兮兮地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聽上去就像是一陣陣抽搐一般,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劉源峰半跪著看了看鏡頭,而後緩緩地對著鏡頭挪動了過來,他的臉上塗抹著油彩,看上去整個臉龐顯得畸形,嗬嗬笑了幾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