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李郎呢?
趙夢婷看著鄢然,肯定而疑惑的道:“李郎,走了——走了嗎?”
鄢然忽的一愣,看著神情有些呆傻的夢婷,慘聲道:“夢婷,走了,他走了,就剩我們了!”
趙夢婷呆立不語,任雨水打濕了自己的衣襟。失去情郎的痛苦,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切,讓她們的心貼近了,近了——
兩個民族的鳳凰緊緊的握著對方的手,難言的痛楚,貫徹心扉!
趙夢婷臉上掛著兩行清淚,似呆似傻的問道:“鄢然,李郎說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難道是回到他的那個時代了嗎?”
鄢然的臉上掛著一絲淒慘的笑意,悲傷的道:“他就會騙人,時空又豈能交錯?”
趙夢婷信服的點了點頭,道:“那你告訴我,李郎現在到底是生是死?”
鄢然輕聲的歎了口氣,沒有人比她能清楚自己那一箭的威力!
良久,趙夢婷忽的歎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道:“李郎是生是死已經不重要了。鄢然,既然大宋皇帝割地賠款,宋蒙之間的仗還要打下去嗎?”
鄢然愣愣的看著趙夢婷,道:“我殺了李郎,你不找我報仇嗎?”
趙夢婷搖搖頭,道:“鄢然,直到現在你還不懂李郎的心意?”趙夢婷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身走了幾步,見蒙古鐵騎在風雨中依舊叩頭不止,輕歎一聲,道:“李郎,或許真的是神,現在他的時間到了,自然會回去。鄢然,我將此事告知幾位姐妹之後,便會去尋李郎。若你有意,七日之後,我在京城等你!”
趙夢婷說完,身影一閃,幾個起落消失在蒙古鐵騎視線之外——
李郎真的是神嗎?
看著趙夢婷飄然遠去,鄢然頓時沒了力氣,緩緩的跌坐在了泥水之中——
趙夢婷還是回到了襄陽,平靜的將李二虎戰死的消息告訴了趙垂宇。
皇帝臉色麵沉如水,誰也看不透他的心裏到底在想著什麼。
趙夢婷深深的看了一眼已有帝王之威的趙垂宇,深深的歎了口氣,飄然離開。
大宋帝師李木以一敵眾最後力竭戰死的消息像風一樣傳遍了整個軍營。
陳彪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手握在刀柄上足足有半個時辰,最後還是無力的垂了下來。虎口逃生的殘軍,淚如雨下。軍人的尊嚴是無價的,但是這群舍生忘死的英雄們卻在雨中整整的跪了一夜,為他們的將軍送行!
第二天,風和日麗,博望坡的鮮血已經被雨水衝刷的一幹二淨。
宋蒙兩國使臣終於坐在了一起。
經過半天的協商,趙垂宇終於拿到了一份恥辱的和約。
和約很簡單,幽雲十六州今後隸屬蒙古,大宋賠償蒙古軍費五萬萬兩黃金,蒙古保證二十年之內絕對不會進犯大宋!
三天後,趙垂宇趕回京城。
百姓是無知的。或者說往往他們都是後知後覺。
割地,割的不是自己腳下的土地,賠款,賠的不是自己的銀兩,還有什麼理由不值得自己高興的呢?
聽說皇上與蒙古簽訂了二十年互不侵犯的和約,百姓用舞動的紅綢,脆響的鞭炮,與出城的文武百官一起,赤誠的表達著自己恰逢明主的激動心情。
於謙看了看一臉得意之色的趙垂宇,心中忽的生出一股悲哀,難道大宋隻能以割地賠款來苟延殘喘嗎?身居高位,他不禁微微一歎,暗道,小哥,你到底是力竭戰死,還是其中別有內情?於謙忽然覺得好累,幾日後終於積勞成疾,抑鬱而終。果然如李二虎所說,葬於杭州。
辛老將軍在陳彪口中得知了李二虎出城後的所作所為,在軍中靜靜的坐了一天一夜之後,第二天上表,稱自己年老多病,安然辭官。
歡天喜地的一天過後,文華殿上太監來報:“稟告皇上,永安公主前日回到宮中,晚間卻帶著帝師諸位夫人,不知所蹤!”
趙垂宇麵色一寒,怒道:“朕不是告訴你們密切注意公主的行動嗎?哼!”
執事汗流滿麵,跪倒道:“皇上饒命!永安公主武功高強,身邊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個幫手,這才將被派去跟蹤的斥候一一甩開!”